小枝看到姐姐的樣子,愣了一小會,丟掉鵝卵石也學著她撲上去。
柳苗的手腳不方便,打人時出不了什麼力,但小枝卻比一個聾啞老漢強得多,幾下就把人打得見了血。還是柳苗覺得氣出夠了、怕打出人命,才勸著小枝鬆了手。
屋外盯梢的看守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場打架。
但他們和往常一樣,隻是看著,直到丁嬸出現、盤算思忖地看了一會兒後讓他們把人分開,他們才進門出手把小枝和聾啞老漢拉開。
一場架下來,成梨柚看著灰頭土臉,身上倒是沒一處被傷到,就是有次一不留神被聾啞老漢薅著了頭發有點疼。
摸完疼到發麻的頭皮,成梨柚摸了摸抱著她衝其他人生氣呲牙的阮絳。
幸虧他一看到她被抓住頭發就立刻撲下來了,不然她那撮頭發都能被生生拽下來。
多少年打架都沒這麼狼狽了。
缺了一隻胳膊和一條腿,打起架果然還是會受影響。
……
這次事件的處理結果,丁嬸當晚沒給聾啞老漢一口飯,還立馬把他換到了另一個屋子。
而成梨柚受到的卻是另一種待遇。丁嬸不僅在晚飯時給她的碗裏放了半根香腸,而且看向她的目光十分寬慰,沒有一句責罰。
這反倒讓成梨柚覺得不安了。
說實話,聾啞老漢每天乞討後上交的錢數並不比她低多少,也正是因為有這個底氣,他才敢對小枝出手。像那些飯都吃不飽的,哪還有欺負別人的心思。
所以她看著那半根香腸就濕了眼睛,到丁嬸跟前愧疚地道歉,說自己對不住丁嬸,她對自己那麼好,恩重如山,她卻在她的地方打架鬧事,給她添了麻煩。
她想探探丁嬸到底揣著什麼心思。
“你沒錯。”
丁嬸安慰她,還朝著聾啞老漢現在屋子的方向啐了一口,“那老漢做的,我看著都生氣,你做姐姐的護著弟弟,有什麼錯?”
說完,她慈愛地拉住成梨柚的右手,“你是個好孩子,帶著弟弟不容易,嬸子怎麼能不疼你?嬸子是真的疼你……”
待好聽溫和的話說了一籮筐後,她又換了話題:“有件事,我隻跟你說。其實你和你弟弟能有這樣的日子過,並不是我的功勞,都是山哥的恩惠。”
“山哥?”
“對,山哥。”
丁嬸繼續道:“不隻鷓鴣市,山哥在好幾個市都安排了我和老丁這樣的人,還有咱們這樣的房子。現在山哥那裏缺人,等過幾天山哥過來,我打算向他推薦你們姐弟,要是你能入了山哥的眼,讓你帶著弟弟去別的地方當個管事的,那就是你們的造化了。”
成梨柚表麵神色茫然,似乎沒聽明白,但心裏卻安穩了下來。
在周諒給她的那本厚資料裏,畫眉市被抓起來的小頭目曾經提到,山哥有繼續擴張的意圖,所以要他在乞討的人裏挑出可用的,培養對方成為其他城市的小頭目,而從他這裏出來的人如果能在另一個城市做得起來,那人每個月所得的收益都會給他一成。
但他還沒來得向山哥推薦人,他的窩點就被端掉了。
因為這事的真假無法核實,成梨柚出發時也隻是把它記在心裏。
直到後來無意中聽到丁嬸向丁叔抱怨“怎麼被端的是畫眉市、不是八哥市?要是八哥市的沒了,咱們就不用每個月還要給他交一成了”,她就知道這事八成是真的了。
那以後,她所做的一切都在為這件事鋪路。
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有這樣的機會,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