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外婆趕到橋頭,一看這模樣當即就要暈過去,老兩口氣的互相埋怨,李外婆簡直後悔的要死,早知道外孫是這麼個烈性子,打死了她也不敢這樣明目張膽地欺壓啊!
李月玲心裏暗暗忍不住地有些高興,笑還沒掛到臉上,立馬被爹媽的臉色嚇得沉了下去,她顫巍巍地撥開人群,上到石板下,卻是爬不上去了。
蔣夢麟滿意地看著嘈雜的人群,計算了一下,幾個看上去很碎嘴的姑婆團也到了,立刻投入其中,大哭起來:“各位叔伯阿姨爺爺奶奶,你們給我評評理,李家如今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怎麼來的。我爹有能耐會賺錢,我娘愛貼補娘家我們姓蔣的一句歪話沒說過,從前拿錢的時候,一口一個外孫閨女叫的親密,我還是個傻子,以為他們有良心呢!如今我和我娘落魄了,還掛念著來家看看老人,哪知道外家一開口就要走我日後七八年的學費給親孫蓋房!我大舅那親兒子才一歲大,我隻不過多插句嘴,外家就口口聲聲說我是外人,當年拿錢時怎麼不說外人的錢拿不得?”
蔣夢麟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大腿已經給自己掐青了,底下人聽了幾句也猜明白出了什麼事,沒兩下就嗡嗡開始議論起來,小孩兒哭得淒慘,說的道理又是句句誅心的,幾個好八卦的老人團摸了兩把眼淚,就在人群裏要找李家二老的蹤跡。
李外婆如今哪裏還有臉麵見人?她心裏恨得要死,恨不能立刻就上去將那姓蔣的推進河裏淹死,李外公更是嚇得麵無人色,一揚手給了老伴兒一巴掌扭身躲回家了。
李家大舅在門口一張望,還在好奇為什麼外頭聚了一大堆人,眼見爹媽回來了,迎上去就問,一聽原委,臉都白了。
他一拍大腿,大聲抱怨:“你這老不死的,淨給我找麻煩!”
說罷抬腳就往人堆裏跑。
蔣夢麟擤一把鼻涕,見狀甚是滿意,剛想開口,就聽到底下一個渾厚男聲:“我說外甥!你快下來!你外公外婆嘴巴壞了些,哪就有你說的那麼壞?你那房子大舅不要了還不成?你快下來要緊!”
蔣夢麟低頭一看,來人不是大舅是誰?他臉一沉,冷哼道:“我姓蔣的是外人,勞不得你叫外甥,你還覺得我出錢給弟弟買房子是應該的了?自古以來除了爹娘死絕,誰聽說過當哥哥的給弟弟辦家產?更何況那還不是我親弟!你不信問周圍鄉親,你問問他們聽沒聽說過那個道理?”
李家大舅心裏氣得要死,直罵自己爹媽沒事找事,還沒等張嘴,一把就被別人拉過去了,眾人好容易逮到一個當事人,立刻七嘴八舌數落起來:“你們李家怎麼欺負人家孤兒寡母啊?”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我說李大剛,你這樣做人可不厚道……”
“你兒子不是才滿一歲嗎?怎麼惦記起外甥家產了?”
“哎喲哎喲這事兒得叫我大姑來看看……”
“別別別別!!”李家大舅趕忙攔住那要找人來的老太太,討饒說:“我真不知道這事兒,這全是我爹媽搞出來的,以前他們對五妹就沒好臉色,最近五妹又離婚,他們更瞧不起了,可我發毒誓,這事兒我絕沒攙和過!”
李家大舅指天擲地有聲發了十好幾個毒誓,從頭頂生瘡到腳底流膿,好半天終於把興致勃勃的老太太哄回來了。
開玩笑,說話的姑婆是十裏八鄉最碎嘴的一個老太太了,如果真的把她的同好找來,那李家人在鎮上就甭想做人了!
李家大舅剛鬆一口氣,卻又聽上頭外甥哭罵說:“我人雖小,可也是知道明辨是非的,我現在沒了錢讀書,以後定然也是渾渾噩噩過一輩子,外婆外公存心要逼死我這個外人,我幹脆叫齊了大家給我做個見證,這就吊死在李家門口,給我那要買房娶媳婦兒的大表弟衝衝喜!”
李月玲一聽這話嚇得大叫:“娃兒快下來!這玩笑開不得!”
她嘴裏雖然這樣說著,手上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連腳步也沒挪一挪,反倒是李家大舅擦點兩腿一軟跪在當下!
這話說得太誅心了!這外甥今年最多也就十四五六,哪兒學來的這麼多擠兌人的方法?他今天別說真吊死了,就算沒吊死,自己這兒子,日後也別想輕易討到好媳婦了,這不明擺著說李家人薄情寡義奪人家財不得好死麼?!
李大舅在心裏簡直將父母罵了個天昏地暗,如果不是還有些理智,他恨不能立刻回去綁了母親到橋頭當麵兒扇她十好幾個嘴巴子,可他的憤怒,臉上卻連一絲一毫也不能露出來,隻能氣弱勸解:“小麟啊,你下來咱好好說,你外婆哪兒就有那個意思呢?就是她真這樣想了,舅舅也絕不能同意這麼幹的……”
“你話說得好聽!”蔣夢麟橫他一眼,“當年大堂弟出生的時候,外婆打電話到蔣家,活生生要去一萬五禮錢,你不是收的歡天喜地?”
一時間橋下人炸開了鍋。
一萬五!?這是什麼概念啊!桃源鎮這種小地方,一年能有兩千塊收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