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心想,老子隻能豁出去了!
蘇湛被人帶著穿過長長又陰暗的牢道,終於在最裏頭那間停下來,這裏的大牢,可比家裏的那個地下私牢可怕多了,然而等他出現在行刑室門口,卻是覺得,這哪裏是可怕,簡直是恐怖。
隻見那架子上正幫著一個垂著頭的人,整個人已經成了血葫蘆,一滴滴的鮮血正順著腳跟往下滴,在地上流了一小攤血。而蘇泛正背對著他閑適地擦著手中的血,一條白帕子差不多已經染成了紅帕子。
嚴從嘉倒是先看到了來人,似乎有些震驚地說道,“二少爺——”
蘇泛一轉身,一回頭,見蘇湛兩隻手撐在門邊,正是欲進未進的樣子。一身淡藍色的格子襯衫,顯得整個人正像是這棉布襯衫一樣幹淨柔和,白皙俊美,和這裏的情況簡直是格格不入。
蘇泛嗅著房間裏濃重的血腥氣是頓時皺了眉頭,“阿湛,不在家乖乖等我回去怎麼爬過來了?這裏多髒,快出去,別進來。”他弟弟這一身打扮是該出現在大學校園裏頭的,而不是這種地方。
隨即是一個眼刀子飛過去,插到了袁成風的臉上,後者收到了大少的威懾又瞧著那穆威的慘樣頓時一瑟縮。可憐的小參謀心想,自己真是倒黴透了,從與不從都是得罪人啊……
嚴從嘉瞧著蘇泛著急的樣子,是是生怕他那寶貝弟弟染了一點血腥氣,卻全然沒覺得自己那雙手早就沾滿了鮮血。
蘇湛略略蹙了下眉頭,倒是對蘇泛居然不呆在家裏大晚上的跑出來搞這種活動起了好奇心,當即抬腳進門,對他老哥的小心謹慎是直接無視了,還真拿他當小孩子麼?
他歪著頭走到了那架子前,眯起眼睛打量著那鮮血一團的人。昏黃的燈光,和滿身滿臉的血瞧不出人形,可他總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他正欲上前查看,蘇泛卻是將人從後抱住,托了回來,“阿湛,這有什麼好看的,好了,咱們該回家了。”
嚴從嘉一皺眉頭,隻覺得刺眼,大少,這又成了圍著弟弟轉的家夥了。當哥哥,就這麼能讓他歡喜麼……
蘇湛想要掙脫他的束縛,他皺著眉頭盯著被綁著的人,還是覺得熟悉,到底是誰呢?能讓蘇泛居然舍得下自己跑出來——殺人。
“咳……嗬……”那血人卻是忽然發出含糊不明的呻、吟。
蘇湛隻覺得腦海裏的一根筋被拉直,猛然睜著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已經不成人樣的血葫蘆,轉身問蘇泛道,“這是,這是穆威!”
蘇泛眉毛一抬,從容地答道,“是。”
“阿泛,你不是答應過我留他一條命的麼?”蘇湛不知怎地是急了,不管怎麼說,穆威於他有最後的一點恩情,也許兩世的穆威並不是同一個人,可他終究還是狠不下這個心,所以才讓蘇泛放了他一命。
“阿湛,他還活著呢,我沒殺他。”蘇泛覺得自家弟弟是不是被嚇壞了,連忙伸手想要摸他的臉,“怎麼了?是不是被嚇到了,我就說不要進來的。”蘇泛笑了笑,溫柔地說道,全然不是剛才挑斷穆威手筋腳筋命人挖了他眼睛時候的陰冷殘酷。
80、
蘇湛能夠感覺到他哥哥摸著自己的手是溫暖而幹燥的,卻是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這是,穆威的血。他知道蘇泛從來不是一個如他的外表一樣溫和善良的人,那樣的一個人在金三角別說撐起蘇家偌大的家業,就是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但是親眼看到穆威被蘇泛折磨成這樣,蘇湛還是覺得震撼不已。
見蘇湛隻是跟呆住了似的不說話,蘇泛是真擔心弟弟被自己的手段給嚇到了,隨即去牽他的手想把他拉出這個陰暗血腥的行刑室。同時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嚴從嘉隻是耽誤了自己回家的時間導致阿湛被人綁走而已,自己也是廢了他一隻手。而穆威膽敢綁架了蘇湛,並且折磨他害自己差點失去他,真是死千萬次也難以泄心頭之恨。沒有殺他,已經是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