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念安撫舉國百姓,他們的王一定能醒過來,故所有人都是這麼相信的,包括葉刺。
她低眸看著魔梓焰寧靜的睡臉,這張臉好似葉刺永遠看不夠,這張臉安安靜靜不說話的時候,似乎更令葉刺著迷。
剛開始的時候,葉刺看到這張臉還會不禁總聯想到肅鈺殿下,比如肅鈺殿下與魔雪琴互不相讓的拌嘴,比如肅鈺殿下在長安皇宮一口一個豬蹄子,一口一個鴨腿,腮幫子鼓鼓的樣子。
好像魔梓焰一切大大咧咧的行為套上肅鈺的臉都是那麼不和諧,溫文爾雅,禮數周全、處變不驚的肅鈺絕對不會在朝堂上刁難鬼王煌壘,對地鬼十八殿統帥宵烈的戰力嗤之以鼻,更不會嚷嚷著要拔光啟嘯的所有胡須。
“鳶兒你放心,就算我現在大部分法力都被封住了,但對付啟嘯那家夥綽綽有餘,他現在要是敢來,隻要他出現在我麵前,我發誓會立刻拔光他那礙眼的胡須,撕了他那褶皺的枯皮,將他那該死的破刀扔進火漿裏融化,然後把漿液潑在他的雙腿上,讓他此生永遠都要矮人一截,最後再將他扔進黑妖墓,折磨個幾十萬年!”
魔梓焰憤憤的話語又回蕩在葉刺耳邊,此時葉刺腦海中也同時出現了魔梓焰故作氣洶洶的神情,他這些孩子氣的行為竟讓現在的葉刺覺得十分可愛,每想一次,心裏便可笑一次。
他不是肅鈺,他就是魔梓焰。
可能是因為聖泉之水的溫熱與靈性,魔梓焰體內的血液依然是流動的,他此時此刻的麵龐也未失去一絲血色,雙♪唇泛著淡淡的朱光。
葉刺很自然地低下頭,吻上了魔梓焰的上半唇,她將魔梓焰那半薄唇含在唇間,而後用口中溫溫濕濕的舌尖輕輕地來回滑著。
她雖然感覺不到魔梓焰的任何氣息與心跳,但卻可以通過這樣的肢體接觸,清晰地看到魔梓焰的記憶。
魔梓焰那從小到大的記憶,葉刺已經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但她永遠看不夠。
葉刺想通過那層銀白色結界看清魔梓焰的生父,青凡上仙的樣子,能成為一帶女王修月心儀之人,定是風雅俊郎,氣度不凡的;
葉刺想通過那個手持汲魄的模糊黑影,看清他與瀚索灣結界之間,與封印神器之間,甚至與先前出現的深藍色長發的神族男子之間的關係;
葉刺還很喜歡從魔梓焰的記憶中,看自己的樣子。
原來在魔梓焰眼中,長安地下皇宮裏,地鬼那第十殿主帥鐵見被燒得魂不附體時,空中驟然出現的自己如攜帶金色光環的女神一樣,令見者心跳如鼓,熱血沸騰;
原來在魔梓焰眼中,夙仙聖壇上自己的血紅長發一大截一大截地消失,而那個渾然不知的自己,竟一次又一次地拖起地上沉重的夙仙鎖鏈,那時的自己是那樣的美,美得哀感頑豔,美得痛徹心扉。
渴念說,之所以痛,是因為愛。
不愛了,便不會再痛了。
葉刺覺得很幸福,魔梓焰的所有記憶,記憶中那些關於自己的所有事情,都證明他深深地愛著自己,正如自己深深地愛著他一樣。
葉刺這麼想著,她的舌尖依舊輕柔地遊離於魔梓焰的上唇邊上,而就在這時,葉刺突然感到自己的下半嘴唇一陣溫熱,好似被什麼柔軟的東西緊緊貼住了。
葉刺猛地掙開雙眼,同時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懷裏的魔梓焰,看著他那雙如水眼眸早已睜了開,默默地看著自己。
“怎麼不繼續了?”魔梓焰道。
“你你……你醒了?”葉刺起初愣了一會兒,而後驚喜道。
說真的,這喜訊來的太過突然,魔梓焰並沒有讓自己等上六日,他醒了,他真的醒了,比渴念說的還早了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