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仕已久,約摸有十餘年了吧?那時候我還小,哪裏知道這麼多。不過,他致仕後父皇還常常念叨他。有一次,父皇看我寫的大字,指著其中一個字說像他寫的筆跡,又問身邊的內侍,呂鴻的生辰可是這幾天。”

這就是簡在帝心了。

崔可茵駭然,道:“先帝連他的生辰都記得?”

那是怎樣的恩寵?為官者,能讓皇帝記住名字,有個印象就算了不起了。多少人為了讓皇帝記住名字,費盡心機。

周恒點頭,道:“他的字寫得好,父皇很是欣賞。”

果然有特別之處。

周恒敲了敲車廂壁,遠山出現在車窗處,抱拳叫了一聲:“公子。”

“去查查那個顏青雲是怎麼回事。”

“是。”

遠山隨即吩咐下去,兩匹馬從衛隊裏衝出來,瞬間遠去。

幕僚的能力很重要,忠心於否更重要。崔可茵是女子,並不是誰都肯供女子驅策,何況顏青雲是讀書人,曾在閣老府中?

崔可茵明白周恒的用意,道:“我爹死得蹊蹺,十多年來一直尋不到死因。我娘又為我爹殉情而死。我到京城,為的就是追查我爹的死因。幾個月來,派了一個人在渡白河尋找線索,到現在沒有進展。”

周恒神色凝重,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崔可茵應了。

到了杏林胡同,薑氏得報迎了出來,道:“嚇壞了吧?光天化日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京城近郊治安怎的這麼差?”(未完待續)

☆、第61章 歸心

薑氏擔心崔可茵受到驚嚇,又要請禦醫又要去大相國寺拜佛。崔可茵再三勸說,她才作罷。就在這時,耿嬤嬤來報顏青雲求見。

崔可茵在外院花廳見了他。

他一襲青衫,進門兜頭一揖,道:“多謝小姐大恩,顏某銘感五內。”

“不必多禮,坐吧。”崔可茵道:“你表弟的事可了結了?”

顏青雲長歎一聲,麵有戚色,道:“那惡賊是王哲的狗腿手下,郭大人不敢判,暫時把他收監。小姐您想,牽涉到王哲,惡賊遲早逍遙法外,我表弟妻兒老小,算白死了。”

王哲如此權勢洶天嗎?崔可茵道:“既然審理清楚,歹徒又已收監,你且耐心等待,待郭大人判決。”

顏青雲今天來,原想求崔可茵在周恒麵前幫他遞上話,見崔可茵不痛不癢的說了這麼一句,再沒有下文,心一橫,單膝跪地道:“顏某受表弟照拂十餘年,如今表弟一家慘遭橫禍,實是痛心疾首,隻恨無力相幫。求小姐慷施援手,在晉王爺麵前陳情。”

他不敢說求周恒為他表弟出麵,隻希望崔可茵在周恒麵前提一提。兩人既然一同去豐台,想必關係非同尋常,隻求周恒看在崔可茵的麵上,說一句公道話。隻要周恒的話傳到郭力那裏,郭力就得掂量掂量。

崔可茵道:“王爺自會憑公處置,你不用擔心。”

顏青雲聽著,實在不痛不癢,不鹹不淡,他心下一急,眼中流出淚來。雙膝跪倒,磕頭道:“求小姐開恩。”

崔可茵忙讓綠瑩扶他起來,道:“先生說歹徒背後靠山是王哲,以先生之才,可有良策?”

顏青雲心神激蕩之下沒想到崔可茵在考校他,激憤地道:“難道晉王爺也怕王哲不成?”

崔可茵微微一笑,道:“先生且說說看。若是王爺想救。要如何救?”又吩咐綠瑩:“給先生沏一杯熱茶來,不知先生用膳了沒有,上兩碟子點心吧。”

顏青雲呆了呆。這是把他當幕僚看待麼?轉眼向崔可茵望去,見她一片雲淡風輕,絕色容顏不起波瀾。他低下頭不敢再看,略一思忖。道:“王哲是皇上的大伴,關係非比尋常。若是王爺願出手相助,必然先示好王哲,再勸說王哲為聲名計,拋棄此等為非作歹的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