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筆墨紙硯討至安帝歡心。先生查功課時為至安帝找借口打掩護,多次幫至安帝躲過先生責罰。

又在文宗麵前表忠心,說為了帝國的未來,一定會督促太子不要耽於畫畫。勤政學民。說的都是文宗看聽的話,要不然文宗也不會容許他留在太子身邊。

等到至安帝登基,他馬上露出真麵目。向百官討要賄/賂。不給,那整你沒商量。

崔可茵實是不相信周恒沒給好處。王哲會給他麵子。

周恒笑道:“也沒什麼,這不是中秋節快到了嘛,我答應給他送節禮。”

“你的節禮,是白銀還是黃金?”崔可茵瞪圓了眼。

周恒淡定道:“沒有沒有,就是普通的節禮,如月餅之類。”

崔可茵全然不信。

周恒解釋道:“他是個有上進心的宦官,雖然做到了秉筆太監,已是宦官中的二號人物,但是還想更進一步。見皇兄待我親熱,三天兩頭召我進宮敘話,太後對我和顏悅色,時常有賞賜下來,便想讓我助他一臂之力,幫他給馬涼挖坑,把馬涼差去給父皇守陵。

你說,我怎麼能摻和到宦官們的偉大事業中去?所以嚴辭拒絕了。他說,中秋臨近,讓我給他送送禮,表表態,也好讓馬涼明白宮裏頭隻有太後她老人家看重他,讓他知難而退。”

崔可茵先是被周恒風趣的言語逗笑,笑容剛綻開,又被王哲公開拉攏晉王向馬涼宣戰驚呆了,喃喃道:“他這樣,真的好嗎?”

周恒兩手一攤,道:“他原是童生,因考不中秀才,家資又輸盡,不得已入宮當內侍。初進京時尋不到進宮的門路,差點餓死,虧得運氣好,餓暈在馬涼府邸後門,被馬涼府上的粗使婆子救了。因為識字,被馬涼收留,後被馬涼收為幹兒子。他進宮,還是馬涼引薦的。”

這樣的“人才”,自然不懂得什麼謀略。

朝廷開科取士,能考中的哪個不是精英?王哲連秀才都考不中,放在精英雲聚的朝堂,實在是異類。

“啊……”還有這事,崔可茵下巴差點掉了。

周恒點頭,道:“他進宮後,用心服侍。皇兄八歲啟蒙,啟蒙之人就是他。皇兄當太子時,不呼他的名姓,而呼他為‘先生’,可見皇兄對他的尊敬。”

“皇上以前稱呼他為‘先生’?”

他不是鴻儒,隻是一個內侍啊。崔可茵不敢置信地張大了口。

那是以老師相待了,難怪放任他這麼為非作歹而不加製止。

周恒道:“是啊。我就蕃前,皇兄讓我稱呼他為‘先生’,我不肯,為此挨皇兄一頓訓,幾天沒理我。”

想起兒時的事,周恒有些黯然,那時他仗著父皇母妃疼愛,不大瞧得起這個好脾氣的長兄,不過是表麵尊敬罷了。

崔可茵知道勾起他不愉快的往事,讓綠瑩端了剛出爐的月餅來,道:“又是一年中秋,你可吃了月餅沒有?大伯母張羅著做月餅送人,連紅豆都叫去幫忙了。這是剛出爐的,熱乎著呢,又香又酥。”

殷勤地把月餅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用四葉草的銀叉子叉到碟子裏,放在他麵前。

難得崔可茵肯哄他,周恒趁機要她喂。

站在旁邊侍候的綠瑩和墨玉相視一笑,低頭退了出去。

崔可茵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把銀叉子遞到他唇邊。

她的白眼在他眼裏隻見可愛,又沒想到一向端莊的她竟會翻白眼,不由笑出了聲,張口把月餅吃了,道:“味道不錯,我要拿些送人。”

崔可茵讓人去跟薑氏說一聲。

薑氏打發翠環來問要多少,著手讓人準備,先送到晉王府。

周恒又說起喬陽的事:“唐敦文一篇時賦士林震動,國子監的學子們去大理寺請命,禦史彈劾皇兄用人不明,這事快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