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該怎麼辦。

晚膳很快擺了上來,崔可茵一口接一口,盡量讓自己吃飽。

崔振翊卻舉起筷子又放下,無論如何吃不下。崔可茵把他的舉止都看在眼裏,心裏歎息,難怪祖母把家族傳承的重擔寄托在父親身上,而不是寄托在大伯父身上。

眼看夜漸深,宮裏一直沒有傳出信來,崔振翊坐立不安,在屋裏轉起圈圈,不停問崔可茵:“不會是傳信的人偷懶,沒有把消息送出來吧?”

有可能嗎?崔可茵道:“大伯父出身清河崔家,自該有名門世家風範,何以一旦遇事,便如此惶恐不安?”

崔振翊老臉一紅,指責崔可茵道:“你做下這種事,我如何能安心?名門世家風範那是做給外人瞧的,實際也就那麼回事。”

“是嗎?”崔可茵反駁道:“原來大伯父一向舉止有度,都是偽裝給外人看的。”

崔振翊一下子跳了起來,道:“你怎可說你大伯父是偽君子?”

他不過是肩負崔家興旺的大任,不得不事急從權,哪裏就是偽君子了?

崔可茵冷笑。

崔振翊瞪了崔可茵一眼,到底還是坐了下來。

到了三更天。周恒回來了,見崔振翊還在這兒,奇怪地道:“大伯父可曾回家安排?”

不是為了把族裏出色的子弟送出去,才讓他參與這件事嗎?為何還在這裏?

崔振翊匆匆上前道:“不知皇上可信王爺所言?”

要是至安帝隻信王哲的饞言,要對崔可茵問罪,可如何是好?

周恒詫異地看了崔可茵一眼。

崔可茵歎氣把崔振翊的意↙

王哲尖聲道:“是他婆娘把咱家扔進荷花池的,他在這裏,不過是想謀害咱家而已。”

至安帝神情更見悲傷。對周恒道:“他腦力受損。精神有些不大正常,小四不要往心裏去。”

“臣弟明白。臣弟就不打擾王總管歇息了,先去批改奏折了。”周恒行禮退下。

身後傳來至安帝勸慰王哲的話:“先生不可胡言亂語。你與晉王妃無怨無仇,她為何要害你?還在宮中下手?說出去,徙然惹人笑話,說先生想謀害晉王夫婦。還好小四沒有往心裏去。以後這種話。先生休要再說了。”

周恒勾了勾唇角,到往日批改奏折的地方。處理起公務。

至安帝一直在偏殿陪伴王哲,就是有大臣求見,也一概不見。

眾多大臣求見聖駕,勸皇帝保重龍體未果。轉而上折子。

崔可茵去了一趟四條胡同,跟張老夫人說要把二房和四房的孩子接到京中啟蒙,請張老夫人給崔振端寫信。

張老沉思良久。道:“你一定有事瞞著我,我也不問你。總之聽你的就是了。”

崔可茵心裏感動,眼眶一下子紅了,撲過去抱住張老夫人,叫了一聲:“祖母!”

還是祖母相信她。

張老夫人輕拍她的脊背,道:“你是不是惹了禍事?你這孩子,平時看著挺懂事的,可隻要牛脾氣一上來,就不管不顧。還記得小時候和你表兄鬥氣,把好好一盆水仙花都扯掉的事嗎?你端伯父為止還到我跟前告了一狀。”

提起這件事,崔可茵便笑著點頭,當時她說這盆水仙開的花朵是單朵,唐倫非要說是雙朵。兩人數了,確實是雙株的。唐倫洋洋得意,嘲笑她,她生氣了,便扯下一朵,說這樣便算單株,唐倫自然不依,也跟著扯下一朵。這樣你扯一朵,我扯一朵,一盆好好的水仙花便扯掉了。

“你啊,其實內心很倔,偏表麵上看起來溫順。”張老夫人歎道。

崔可茵笑道:“其實不是表麵看起來溫順,是看起來呆呆的,人家不知道,還以為我腦子壞掉呢。”

太後不就是因為這樣,才肯下旨賜婚嗎?

張老夫人顯然也想到這件事,哈哈大笑起來。

看著張老夫人寫了信,派人把信送出去,崔可茵又陪張老夫人用完午膳,才回晉王府。

馬車走到半路,有急腳遞急急縱馬而來,路上行人紛紛閃避,車夫忙把馬車趕到一旁。

崔可茵道:“急腳遞風塵撲撲,卻沒有高喊大捷,隻急急趕路,想必不是好消息。讓蘇嬤嬤去看看,有什麼事盡快來報。”

不會是薑笑天不出戰,不抵抗,大同附近的百姓慘遭屠殺的急報吧?

蘇嬤嬤從後麵的馬車裏出來,翻身上馬,急追急腳遞而去。

崔可茵回府剛換了衣衫,蘇嬤嬤也來了,一臉沉痛,道:“回王妃,是戰報,大同戰敗了。死傷百姓兩千多人,士兵倒沒有受傷,城池也沒有破。”

是啊,韃靼在城外屠殺百姓,薑笑天帶著大同守城士兵站在城頭看著。崔可茵說不出的心痛,坐在羅漢床上半晌沒有出聲。

綠瑩擔心地道:“如今戰報送來,戰況無法改變,王妃還須放寬心,王爺一定有辦法的。”

“薑笑天理該押解進京,受淩遲之刑。”崔可茵怒道。

如此不把百姓的性命放在眼裏,還有臉領著朝廷的俸祿,當大佳朝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