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而被呂國華派人圍得鐵桶一般。

宋長明幾次接近,都被人強行拖走。

花廳裏。陳淳和呂國華從晌午吵到下午,兩人隻顧吵架。誰也沒想到應該歇一下用用午膳。陳淳看看日頭西斜,呂國華是不可能留他住在這裏的了,於是叫過親隨,拿出欽差的氣勢。道:“皇上有旨,楚王進京,如今楚王逃匿不出。本官隻好搜查了。”

他隻是不入流的流官,是沒有資格自稱“本官”的。呂國華稱他為“大人”,也是看在他是欽差扈從的份上。要沒有欽命在身,他具名貼到楚王府求見呂國華,呂國華是不會見他的。

不過,他奉了欽差王信之命來找周康,身份自然不同,這時打起官腔,也不過份。

呂國華冷笑不已,手一揮,兩人的隨人頓時互成對峙之勢。

陳淳帶來的五十個護衛,一下子被楚王府的護衛包圍起來。

“陳大人若認為楚王府是軟柿子,可以隨意拿捏,那就錯了。”呂國華冷冷道。

他雖然強作強橫,其實手心裏全是汗。陳淳是朝廷派來的人,這五十個護衛更是護送欽差的軍士,真要殺了他們,不反也得反了。可是一切還沒有準備好哪。曲天真是害人不淺。呂國華不敢埋怨周康,卻把已死的曲天恨上了。

陳淳不怕死,卻怕死後引起兵禍。如果他一意孤行要搜查楚王府,無異於把周康逼反。周康再怎麼著,也是堂堂親王,實不是他這樣一個不入流的流官可以隨意欺負的。再說,王信派他來,隻不過做做樣子,說明欽差懷疑周康潛逃回洛陽,前來質問而已。

接下來,還有第二波動作。

“既然呂先生不肯交出楚王,本官隻好回去複命,請欽差大人的示下了。”陳淳淡淡道,手輕輕拂了拂,如拂去空中的塵埃。拔出腰刀與楚王府的護衛對峙的護衛們手裏的刀“嚓”的一聲插入刀鞘。

聽著這整齊劃一的聲音,呂國華額頭一滴汗悄然落下。

總算沒有納成大禍。

陳淳不再跟呂國華廢話,轉身便走。隨著他身影走動,楚王府的護衛自覺槍頭向下,讓開一條路來。保護他來洛陽的五十名護衛緊緊跟隨在他身後,不一會兒,一行人便出了銀安殿,順著漢白玉鋪成的湧道朝大門口走去。

朱漆大門已在望。

突然,一個人從湧道旁的樹後撲了過來。

陳淳還來不及反應,身後的護衛已有兩人搶上,擋在陳淳身前。

“長史宋長明參見欽差大人。”來人距護衛兩步,一邊高聲自報姓名,一邊行禮。

見是楚王府的長史,並且沒有惡意,兩個護衛閃了開去,隻是手裏的腰刀依然抽出,保持戒備。

“原來是宋長史,快快免禮。”陳淳大喜,忙搶上去扶起,熱情洋溢地道:“在下剛才還問起宋長史,不承想宋長史卻是在這裏。”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宋長明苦歎一聲,道:“下官剛才要進殿,他們不讓,實是力不如人啊。”

陳淳也知他處境艱難,挽了他的手臂,兩人一起朝府門口走去。

論科舉出身、官職,陳淳那是被甩三條街的。不過陳淳是代表欽差來問責的,欽差是代表皇帝來宣召的,所以論起來,暫時還是陳淳級別高一些。

呂國華得報半途殺出一個程咬金,宋長明已與陳淳同車回驛館,急得跳腳。

早已等到得不耐煩的周康把屋裏能摔的東西都摔了,他小心眼裏認為,他還沒造周恒的反,呂國華已經造他的反了。

這如何能忍?

呂國華急急趕到周康的寢室時,等待他的,不是周康的讚許,而是周康的怒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