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

因楊氏答應她去請崔可茵,所以她心滿意足,放開肚皮大吃起來。

“母後,你看誰來了?”楊氏上前為太後拭去腮幫子上的殘渣,含笑道。

太後嘴裏塞了一塊玫瑰糕,手裏還拿一塊,張大了口隻是看著崔可茵,像要把她看透了似的。

她胖了很多,也沒有高貴的神態舉止,保養得極好的身材已經變形走樣,看起來像富紳家的老太太,哪裏有半份太後的風範?

“兒媳見過母後。”崔可茵行禮還沒直起身,一塊玫瑰糕迎麵擲來,要不是她見機快,側身讓過,這糕就要擲在她身上了。

楊氏忙道:“母後又糊塗了。”又拉著太後的手道:“母後,四弟妹來看你了。”

崔可茵到西苑,也見過幾次太後。隻是太後不是認不得人,但是剛好在酣睡。看來,她的病時好時壞,剛才要見她時還清醒,此時卻已是糊塗了。

“宣王仲方進宮給太後瞧瞧吧。”崔可茵對綠瑩道。

其實對這樣的病,王仲方並不擅長,太後是因為至安帝駕崩。受了刺激。才致精神大亂的。王仲方擅長醫治婦科病和心腦血管病,對精神病隻是略通。但太醫院並沒有擅長治精神病的太醫。相比較而言,王仲方請脈後開了藥。太後喝下還是有效果的,要不然也不會從不認人到現在時好時壞了。總歸是有所好轉的。

綠瑩應了退下,楊氏不停哄著太後,太後在她懷裏漸漸安靜下來。抬頭看到崔可茵,又抓起放在旁邊桌子上的玫瑰糕朝崔可茵擲去。如此兩三次,崔可茵總算明白,原來她不是病情發作,而是在清醒的情況下。恨她到如此地步。

“母後累了,大嫂不如服侍母後歇息。”崔可茵淡淡道,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楊氏也看出太後針對崔可茵。勸太後道:“您坐了大半天啦,也該睡一會兒了。乖。我扶您去睡一會兒,睡醒了,我們去看梨花,可好?”

“看梨花?”太後咧嘴笑了一下,很高興的樣子,拍手道:“好啊好啊。”

楊氏扶太後入內,崔可茵也走出太後所居的宮殿。站在陽光下,隻覺這裏空氣清新,花香浮動,不由深深吸了兩口。

綠瑩來到崔可茵身邊,道:“娘娘,太後不會是裝瘋吧?”

崔可茵回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就算裝瘋又如何,裝的時間長了,會變成真瘋的。

過了約摸兩盞茶功夫,楊氏出來了,還沒走到跟前先向崔可茵賠不是:“母後的病時好時壞,有時候話說到一半,突然發作。我也沒想到她這時候發作起來,你可別放在心上。”

她怎會跟一個失了兒子的孤寡老婦人計較?崔可茵含笑道:“母後一直由大嫂照料,這幾個月來辛苦大嫂了。我一直忙著庶務,沒能抽空過來照料母後,還請大嫂不要見怪。”

“你看,我們是妯娌,說這個做什麼?”楊氏見崔可茵絲毫不介意,展顏上前拉了她的手,道:“在這大日頭底下坐著幹什麼?不如我們去園子裏走走。這西苑啊,景色可比禦花園好太多了。多虧我挑了這個地方,要不然哪能欣賞到這般美景?”

當初看崔可茵和周恒夫妻恩愛,她觸景生情,傷心欲絕,隻想遠離一切,才起了搬到西苑的念頭,不過是把這裏當成冷宮,想了此殘生罷了。哪裏想到在這裏住著,倒慢慢活出滋味來了。

崔可茵道:“大嫂且等會兒,我已著人去請小嫂嫂。”

沈明珠大病一場之後,性子大變,不僅沉默寡言,而且信起了佛,在居住的宮殿裏建了佛堂,天天在佛堂裏念經。

楊氏自是知道她的,歎道:“先帝在時,與她如膠似漆,如今先帝去了,丟下她一人,日子自然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