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夫人和薑氏一早來了,在宴息室喝茶。昨天張老夫人離去時說了,今天還來,周恒允了。不過周恒一心撲在崔可茵身上,怎麼看她都覺處不夠,忘了把這事告訴她。

崔可茵並不知道張老夫人和薑氏來了,隻管安心酣睡。

綠瑩在宴息室相陪,說起昨天的凶險,張老夫人雙手合什念佛,道:“多虧菩薩保佑。”

薑氏和張老夫人商量:“不如挑個吉日去報國寺還願?也該捐些香油錢了。”

“應該的。就捐一千兩,你看如何?”張老夫人深以為然道。

兩人商量著,崔可茵起床了,得知兩人來了,梳洗完畢馬上過來。

見禮畢,張老夫人拉著崔可茵的手,上上下下細細看了,道:“是比以前瘦些。”

綠瑩和薑氏都笑了。薑氏笑道:“是該好好補補了。王太醫可開了保胎藥?”

崔可茵扶張老夫人坐了,道:“讓祖母和大伯母擔心了,是我的不是。已經經開了。”

張老夫人把昨天的事再細細問一遍,道:“太後實在太過份了!”

薑氏對崔可茵道:“前些天你大伯父說,太後可能許了沈氏極高的妃位,現在看來,極有可能是許了她皇後之位了。沈淵已經完全與你大伯父對立,聯合江西籍官員自成一派。和你大伯父打擂台。”

至安帝在時,黨爭已經很嚴重了。周恒即位後,借群臣大跪左順門,要脅他納妃之機,清洗了一批。這兩年所有的黨派都潛伏到地下,不敢公開活動,不敢自稱自己是某一派。看來。沈淵又把這個苗頭挑起來了。

一般來說。黨派都是以官員的貫籍而分,比如沈淵是江西人,自然與江西籍的官員結成一派。崔振翊出自清河。自然是河北派的一員。

也就是以省劃分,每個省的在京官員劃分為一個團體,大家共同進退,為某一目的逼使皇帝讓步。說到底。還是為了權力。

朝中,江西籍的官員最多。看來。沈淵為了讓沈清當上皇後,已經不擇手段了。

崔可茵蹙眉道:“如此一來,皇上豈不是政令難以下達?”

若是黨爭死灰複燃,群臣每天上朝光顧著扯些有的沒的。處理政事時,隻想著這事於自己一派有利無利,每天商討的是如何逼使皇帝聽從自己的主張。那周恒還如何治理國家?長此下去,國家必將滅亡。

薑氏道:“是啊。你大伯父也憂心忡忡。”

河北籍的官員比江西籍的官員少得多,居於高位者也少,出類拔萃的人才更是少得可憐。隻怕崔振翊是擔心在黨爭中落敗吧?

“皇上可知此事?”崔可茵道。

說起來,密探初具雛形,連崔振翊都知道,周恒定然也知道。可是她並沒有聽他提過隻言片語。

薑氏搖頭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夫妻倆議論皇帝的話,總不能告訴她茵吧?

崔可茵把紫蘭叫進來問。

紫蘭含笑道:“娘娘隻管安心養胎。哪有什麼事是皇上不知道的?您盡管放心好了。”

崔可茵點了點頭,不再為這事煩心,轉而問起崔慕華來。他和顧玉新婚,一家人可相處和諧?

眼看近午,崔可茵留張老夫人和薑氏用膳,她因為王仲方叮囑暫時不能亂動,所以沒有作陪。兩人用了膳便告退。

周恒回來了。

參見畢,張老夫人到底不放心,叮囑道:“娘娘這一胎不比上次,還須小心。”

周恒點頭,道:“朕理會得。”讓綠瑩送兩人出宮。

崔可茵坐下和周恒說起黨爭複燃之事。

周恒道:“沈淵自以為有太後撐腰,有恃無恐。嗬嗬,想送女入宮,也得問朕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