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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隻是仆從身份,稱謂亂了套怕是會引起主家不喜。況且見麵前華服少年盡是挑釁,也怕他繼續糾纏下去,隻順了他的意,道:“小奴知道了。”

甄廷暉酒醉三分醒,怎不曉得這少女就是前幾天剛剛進家門的崔員外長女,見這看似有兩分嬌氣三分烈性的女郎臉上並不怨恨,反倒老老實實恭恭敬敬地呼了一聲小奴,倒是有幾分忍性,不自覺生了幾分趣味,頓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笑,叫崔嫣方才對甄廷暉一副俊相貌的好感全然不見,冷臉道:“若無事,小奴便先下去了。”

甄廷暉聽她將小奴二字咬得生硬吃重,不禁又是一笑,揚起手將崔嫣一攔,道:“噯噯噯,你急什麼急。”偏那手臂生得修長,一時不慎勾住崔嫣腰肢,卷入懷內,呈就一番藤枝抱柳的纏綿之態。

方才還能說是他醉得失智,如今他分明已醒了大半還這樣就著實可恨了,崔嫣以為他又要像剛剛那樣圖什麼醃臢之事,抓了他祿山手急急扯走,泫然欲泣,斥道:“你這個——登徒子!”

甄廷暉也不惱怒,隻收回爪子,吃吃一笑,道:“這次是無心,無心。”頓了頓,指示道:“你同我去弄點兒解酒湯來。”

崔嫣心內恨極,也著實為難。她哪裏會弄什麼解酒的玩意兒,麵上紅一陣白一陣,才蠕道:“我……小奴不會,少爺要不去尋尋其他人。”

甄廷暉還是頭一回聽到要自己去找其他人侍候的婢子,心頭愈發覺有趣,抱臂道:“這灶

屋裏外沒半個人,你讓我去找誰去?你就隨便弄著吧。”

崔嫣啞然:“這怎麼隨便……”甄廷暉翻了翻眼皮,指著台案上幾撥兒藥材,道:“這麼多貨材,那個……什麼葛花,竹茹不都是醒酒的?對對……還有那苦參……嗯,高良薑也加點兒……”說著便如老行家一般指揮起崔嫣掇弄起來。

崔嫣一邊腹中忿罵果真是酒鬼,一邊趕鴨子上架地將甄廷暉講的零零碎碎放進鍋裏,笨手拙腳地上了爐子,顫顫巍巍地加了水,然後便徹底木在了鍋爐麵前。

她自然知道熬藥得須火,可如何燒火確實難倒了她,惶惶亂亂尋了半天,才找到個打火石和火絨,又不曉得怎麼用,握在手裏上下看了半天,隻能靠著以往在家中見過的灶房下人煮食的模樣,拿起一根小杉條,蹲在地上,笨拙地搓磨了兩下,也不知是勁兒小,還是未用對方法,硬是起不了火星兒。

甄廷暉在一邊瞅著,已完全確定這果真是個員外家的閨女兒,心內生疑這個連火都不會點的女娃兒,嬸娘要來也不知是作甚,等了半天還是見不到火光,搖頭道:“你來我嬸嬸家是做小姐的?”

崔嫣再沉得住氣,畢竟是個青春正盛的小牛犢,禁不得這話,手上氣力加大幾分,七擦八摩的,倒也皇天不負有心人,竟將那火絨點燃了,一時雀躍,忙丟了幾根杉條進去,頓火色升騰起來,轉了頭輕瞪甄廷暉一眼。

甄廷暉戲道:“還真是難得哇。”心中一動,竟也蹲了下去,與崔嫣一同弄起火勢。

倆人都未曾下過廚,這番胡弄也不過是碰了巧,那火勢一會兒弱一會兒強,倆人隻顧著用木條兒撥來弄去,不讓它滅掉,恨不得越大越好,哪還顧得上爐子上頭的湯藥,不消多時都熱汗淋漓。

甄廷暉間或一瞥,見崔嫣白淨的鼻頰上幾抹炭黑,像極了戲台上的花麵小醜,又是嘿嘿笑了起來。

崔嫣正是忙乎得有勁兒,見他又似在嘲笑,暗地哼了哼,一抹香汗,正甩至甄廷暉頰邊。

甄廷暉嘴邊一癢,也不知哪裏來的心思,鬼使神差伸出舌頭將一滴晶瑩剔透的碎汗卷入唇內,喲,還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