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1 / 3)

點地鋪勻在那道擦痕上,輕輕地來回擦拭起來,片刻又怕使重了力道,抬了臉蛋,吞吞吐吐小聲問:“疼……不疼?”

甄世萬啞然失笑,這才多大的鳥傷,哪裏談得上疼,蚊子咬猛了都比這個來得有反應,但見她一臉緊張,麵色一沉,懶洋洋道:“還行。”

崔嫣聽他嘴上還行,臉上卻不悅,指尖愈發緩柔,摩得他那處皮膚發起癢來,這股癢勁兒由手背一直延到身上,說不出的難受,見她腦袋垂得低低,一縷發由玉肩上滑了下來,在自己眼前跌來飄去,散來一陣隱隱香氣,驀地念起昨夜春/夢,渾身又是說不出的麻麻熱熱,見她越貼越近,一時半刻有些後悔自己無事挑事,隻低聲阻道:“好了。”

崔嫣未聽清楚,頭一傾,“啊”了一聲,一口香噴噴的氣正湊近了灼在他鼻嘴上,那縷滑溜溜的頭發又恰恰搭在甄世萬的腕子上,宛若一條小銀蛇般遊弋過去,搔得他皮膚上立時冒出一排小碎疙瘩,一下將那周身的癢麻酥熱之感推波助瀾,激至頂峰。

他喉間咯噔,畢竟知道自己的斤兩,生怕克製不住,行出什麼舉止出糗,一手捏住她粉淨淨的皓腕,飛快擋出去,悶道:“我說好了,你長個耳朵怎就聽不明白。”

崔嫣這才縮回手去,瞧他神情煩鬱,語氣燥亂,把自己撥了開,隻覺他對自己好一陣,壞一陣,喜怒無常,不由神色頹喪了大半。

她從前心眼窄小,肚子裏愛擱事,又不喜與人傾倒,家中下人嘴碎,暗裏總說是酸裏吧唧的小家子氣,畢竟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麼朱門大戶的千金閨秀出身,且天地不寬,身弱心憊,失卻母蔭,養成那個性倒也自然。自從重獲了這條命,有了盼頭,她倒是盡量處處寬忍,事事淡鬆,就連崔妙與蘇鑒淳之事,也是看得極開。可此時麵對著甄世萬,她這一刹宛如又回到原先那個禁不得重話、一副水晶心腸的自己,很生了幾分久違的酸澀,拿起那藥瓶退了幾步,賭氣道:“既是如此,小奴就不擾老爺了。”

甄世萬見她唇瓣子上都能掛個油壺,一對睫也是忽閃忽閃眨得頻緊,聲音亦是不情不願,曉得自己說重了話,但也總不可能對著這丫頭片子服軟,隻好勾了俊眉,淡道:“誰說你擾了我?你這丫

頭不是沒話找話嗎?”

這話若是安撫,未免也裹得太嚴實,崔嫣哪裏聽得出來,自己都不知道為甚懷裏硬是像揣了千般的委屈,一時之間,竟同個受了情人氣的閨閣怨女一樣微微一跺腳,隻垂頭道:“小奴先下去了。”眉頭一顰,轉身朝門口踱去。

甄世萬見她臨別泫然的態狀,沒來由地心坎一震,腦袋發昏,霍地起身兩步上前,將她臂一抓,拉了回來,這一扯,他是故意用了十足力氣,她也是猝不及防,一下便被扯得摔入他臂彎。

一日之內,兩遭撞進他懷中,饒是崔嫣再篤定自若,也不得不身燒心擂了。

他衣上熏染的獨有氣味衝進她鼻內,身子一軟再軟,直到軟無可軟,幹脆由他掐了蔓腰,牢鎖於胸`前。

目下室內靜謐,沒有一幹人等,氛圍好得不能再好,這一抱,甄世萬遲遲舍不得鬆手,這當口,早顧不得雙臂錮著的這個小妮子究竟何人,什麼甄夫人求來的使女與看中的未來侄媳,都飛了去九霄雲外。

懷內人,不過隻是個自己看入了眼的小婦人。若隻為滿足私欲,他大可不必偏偏找她,懷內這丫頭吸引自己的,分明也不止這副能勾起男子欲望的身體。摟著這一捏纖纖巧巧的嬌軀,甄世萬滿腦子淨是昨夜那活色生香的床幃綺夢,隻是現下夢境成了真,昨兒那團攪了自己一宿不得安寧的軟肉,此刻正在臂彎之內,還牢牢緊緊地挨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