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2 / 3)

崔嫣之前同甄廷暉有過肌膚相觸,又親眼見過崔妙與蘇鑒淳的親熱,此刻同男子這般糾纏,隻覺半是熟悉半陌生,心旌搖擺,甚是虛浮,唯一肯定的是並不惱怒,亦無排斥,較之甄廷暉對自己行蠻的粗魯,她隻覺這具懷抱倒是叫人心裏安妥多了,頓升了束歪念,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此生依傍與靠持,也不外乎此處。

這份心思一萌發,崔嫣身子愈發的軟燙,臉蛋紅到了脖子根,抬了臉見他雙掌尚箍在自己腰兒兩側,雖隔著衣衫,卻還是如蟲蟻一般的癢癢,低著臉龐,遲遲不語不動,眉頭擰得緊緊,盯在自己麵上一點,仿似上頭停了隻惡人的綠頭大蒼蠅,隻得虛空了拳抵開他胸膛,瞥了一眼自個身上的蒲扇大手,聲音如銀粒子落盤一般碎碎瑩瑩:“老爺。”

這聲老爺喚得甄世萬氣血橫流胡竄,最後一道堅忍差一點便要活生峭裂開去,喉間連滾直動,吐納之聲愈重,手勁加重,又朝自己懷間擠壓了兩寸,將她直逼得貼近自己下頜脖頸,又將頭一垂,擱於她發鬢,不易察覺地輕微摩挲,深嗅一口,盡是清雅甜香的處子綿滑之氣,這一下惹得崔嫣掙得愈發厲害。

他身型剽挺,肩寬腿修,又正是壯年,較之甄廷暉約莫還寬高兩分,此刻恰似一堵結結實實的塔牆將她罩得嚴實,這番掙紮倒叫他將她纏得愈緊,鬧騰之間,一扭一動的,絆動到不該觸的地方,生生鬧醒了昨夜還未真正解決的苦楚。

崔嫣雖心頭搖曳,神魂顛倒,對他的出格抱存著連自己都覺羞辱的容忍姿態,但也知眼下已是大大的不妥。她隻曉得自己每與甄世萬相對交談時頗為慌臊,隻當是對一家之主的敬畏作祟,經了今日祠堂外的風波,兼之這番情形,猶自真正生出了朦朧情心,胸內如乳鹿亂撞,呼吸都快要接不上來,幾欲有種頭腦發懵的暈厥感,又有種隱隱的難受,也不知道如何才能緩解這痛苦,突地想,崔妙對著那蘇鑒淳,沉珠念著那甄廷暉時是不是也都是要受這折磨?一時半刻之間,忍住滿腹的亂流,尚抵在他胸口的的粉拳使力推去,嘴中嗔道:“老爺發什麼呆,還不快放開手!”

他被她吵鬧喚醒神智,憋了憋,心不甘情不願將懷內這一團鬆了開去,又察自己在這丫頭麵前實在失狀,為挽回老臉,隻得咳兩聲,伸出一手過去湊到崔嫣額上,用略是粗厚的指腹點了點一處,道:“怎腫了這麼大個包?”

崔嫣禁他一摁,才覺額上悶痛傳來,一摸,果真是凸起一小塊,這才會意他方才專注凝視的該就是這兒,臉色一酡,道:“剛在祠堂外的院子裏,……撞的。”又補道:“老爺的胸口,給撞的。”

甄世萬這才記起之前將她扯開時,膛上確實被擂得咚一聲,她這皮膚嬌嬌嫩嫩的,不消多時竟馬上起了個紅疙瘩,又想著當時她怕是撞暈了頭,才同一匹被獵人追剿胡亂跑的小鹿趔趄地跑回嫂子身邊,暗下莞爾,卻返身坐回去,斂了眉:“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崔嫣見他雖繃著五官,眉目間的神色卻閑雲一般,又回複平日尋常情態下的溫文爾雅,撫了撫額,漲著紅霞未褪完全的臉打圓場:“原老爺是為了瞧清小奴頭上的包……”

甄世萬接了台階,順當走下,又聽得她道:“聽聞醫好小奴身子的趙太公說,眼神到了一定年紀便會退化,極為正常,人人都是避不得的,平日可以白菊枸杞泡茶飲之,老爺若是有意,小奴每日倒可與夫人的藥膳一道準備。”

甄世萬一滯,抬頭去,見她聲音朗朗大方,容色亦十分明媚關切,猶帶幾分若有似無的天真之色,並無一絲詭譎戲弄,且量她素來個性,也不像個敢與主家開玩笑的人,心中隻自我安撫,唔,她這毛都未生齊整的小丫頭片子哪敢暗諷自己垂垂老矣,該是自己再次多心了,思慮少頃,正襟危坐,順口一說:“好,你且安排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