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段(1 / 3)

間搓了搓,隨即要來幹爽帕子,將手仔細抹了幹淨,並不言語。

甄夫人雖是已有所預料,卻也不曾想到這梁禦醫這樣過細,隔了帳幙,飄出試探之音:“可是老身這藥有什麼問題?”

梁禦醫眉眼夾了些沉涼:“藥,確是下官為洛郡夫人開的藥,也沒曾變質失效,卻不知為何效果出不來,反倒較上次又沉了些許,隻好再加大些用量。”

崔嫣想那甄夫人用的藥已是夠重,平日吃一餐已是極傷胃口,若再加重,隻怕病沒治好,愈發損了身體,無奈甄夫人先前有過交代,也不好多嘴。待領了梁禦醫出門時,按捺不住道:“大人,夫人這病可還有別的方子?”

梁禦醫年齡雖輕,畢竟是皇廷內的醫者,行醫經驗並不不淺,深知那對症之藥若是好生服用,就算不能短時痊愈,也是絕對能控製得了。甄世萬被批假回鄉前,上頭為探究病情真偽淺重,他來彭城看過這洛郡夫人一回,當時這老誥命的病情還不算太重,隻要用藥定時無誤,好生保養,照例來講,決不會沉屙至此,現下已生疑這洛郡夫人分明不曾遵照醫囑調理。

自己的身家性命且都不顧惜,還能有什麼好方子,梁禦醫未免心生不快,嗤之以鼻道:“禦醫局的藥材再奇效,也禁不起這樣胡來,就算是那趙院使來問診,怕也抵不過病者自個的求生心態。”

崔嫣雖對甄夫人待病之道也有些不解,也不曾想過她竟是在糟踐身子,一時頗是震驚,卻也不好深問,見那梁禦醫拔腿欲走,抬腳跟上前去,攔了他去路,問道:“趙院使?大人可是說的趙秉川?”

梁禦醫天性使然,加之後天從醫的緣故,很有些愛潔成癖,見不得哪個竄近碰手動腳,見麵前這婢子貼了過來,當下便將眉擰了起來。

崔嫣見他表情似是嫌惡,忙退了兩步。卻聽他發問:“你怎麼知道趙秉川?”

梁禦醫與趙秉川同在太醫院為職,趙秉川同他一樣,是個野心不大,惟醉心醫術的狂人。兩人雖有著祖孫一樣的懸殊年紀,卻時常相互切磋討教,趙秉川年歲豐富,職高位重,為太醫院之首,卻耐心耐煩,平和近人,教得梁禦醫不少。倆人亦師亦友,雖是上下屬的關係,但梁禦醫若是稱他一聲老師也不為過,多月前,那趙秉川被罷了官,梁禦醫還替他抱過不平,隻因人微言輕,說不上話。

崔嫣同梁禦醫講了趙秉川同自家為鄰,並救了自己一命的事情。

梁禦醫本性子清冷得近乎孤傲,在皇宮替金枝玉葉們斷診時都是盡量不參和之外的事,如今聽了這番,卻因恩師老友的緣故,對崔嫣和善許多。那趙秉川雖早沒了職銜,在梁禦醫心中始終地位不輕,故猶脫不去對他的舊稱:“正是其人,趙院使醫術精湛較之我十倍有餘,你已是斷了氣的人他都能醫活,就該是知道他是何等厲害。若有他來看診,對洛郡夫人的病情一定不會沒有幫助。”

崔嫣喜道:“那可好,梁大人難得來一趟彭城,但趙太公卻是長居此處,我去同老爺稟一聲,若趙太公願意上門,我家夫人平日也能由他看診。”她如今待甄夫人已是存了另一種親厚,自顧隻想著甄夫人若是身體康健,他也必不會再愁眉緊鎖。這些隱隱的小心意,旁人又哪裏會知道,哪裏能猜得出?

梁禦醫見麵前這少女臉蛋紅撲撲,十分雀躍,倒像是個孝敬母親的小女兒,不由多盯著多看了兩眼,雖有些動容,語氣卻是有些不屑:“趙太公怕是難得入甄府的門。”

崔嫣生疑,正欲開口多問兩句,外廳已是傳來人聲。李泊掀了簾子,其後跟著的自是甄世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