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段(1 / 3)

的膽子,竟敢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行凶!可知道我爹是誰?”

那漢子料得今日必定得手,了結任務,隻嗤笑道:“自然知道!不就是個侍郎官兒而已,竟敢拆貴人的台子,同國舅爺對著幹!甄家少爺,下輩子投胎再別攤上這麼個不識時務的爹!”

甄廷暉這才曉得其人並非馬逢貴唆使的打手,而是父親官場的敵手所派。爹爹為錢氏一族倒台至關至重的人物,定是遭了錢鵬記恨,派人加害報複,頓心內叫苦不迭:“老爹啊老爹,你這回可是害死我了!兒子若今日命大沒被這賊人加害,看你日後還成天罵我!”想雖是這麼想,仍是拚足吃奶氣力抓住那殺手勁腕,又朝崔嫣大吼一聲:“還不去!”

崔嫣本是驚嚇目瞪,得了這一聲,撩開腿腳便朝巷外衙門奔去。那漢子眼疾手快,鬆了一隻手去揪她,抓住一根袖管,扯得那薄袖裂撕開去,還是將她一把捉到手內,另隻手尚牢牢抓了甄廷暉,力大如牛,宛若抓小雞一般,一手一個,毫不漏網。正當得逞之際,頓覺腰上一疼,似有利刺入肉,十分鑽心,低頭一看,竟是名黑不溜秋的瘦矮小乞丐抱住自己在啃咬,頓轉了身,使出十分的力氣,一腳將他踢了一丈開外,怒道:“狗/日養的活膩了!”

崔嫣掙頭一看,見小孩恰是小六,甫才承諾有恩必報,不消俄頃就兌了現,竟是個這樣講情義的孩子,看他本就身無多少肉,此下一摔,腦袋正撞到地上一處坑窪石坎,立時不省人事,鮮血橫流,鋪了滿地,恐怕是活不成了,不禁心中大慟,失聲喊起來。

巷中幾個災民本在遙遙觀望,一個兩個見那凶手殘悍,哪裏敢近身,此刻見了一同奔赴彭城避難的同鄉孩子遭了毒手,才有一名膽大的老者將昏死過去的小六托抱回陋巷裏頭,裏麵不過須臾便傳來一陣老婦的破天嚎哭。

那漢子經了這一番激蕩,一隻手稍事一鬆,甄廷暉身形利落,得了這空當,已是跳出了一兩丈,朝正街跑去,邊是大喊起來:“來人啊!殺人了!殺人了!”

正一抬臉,見得父親正在前頭,四周打量,似在找尋,聽見聲音已是一震,麵朝自己大步行來。甄廷暉隻覺老爹的臉從沒像今日這樣生得可愛,頓激動嚷道:“爹!有人要劫殺兒子!嫣兒在裏頭被他捉了!”

甄世萬出了衙門巡查,見甄廷暉與崔嫣又是雙雙不見,心思一沉,再問了沉珠,方知道去向,才等了小半會兒不見回來,已是坐不住,生怕應了自己出門前擔憂的事,出個什麼紕漏,故領了沉珠,親自趕來抓人回去,此刻一見兒子張皇失措由暗巷中跌撞跑出,又聽說崔嫣被人挾持,再是沉著也是失了五心,急朝兒子道:“去喚官差!”說完便拔腿朝那巷子內跑去。

甄廷暉見父親似沒聽明白自己說的,竟一頭朝巷子裏頭鑽去,一時也沒曾來得及拉住,隻好一跺腳,先行朝衙門疾跑而去。沉珠見父子兩人一東一西,兩邊奔離,已是呆怔,聽得崔嫣被匪人挾住,心如鼓錘,不知不覺隻曉得跟著自家老爺一同跑了進去。

甄世萬幾步入了巷口,果不其然,正見一虎背凶漢夾了崔嫣,一把小刀已是擱在她頸上,朝外頭步步踱出。

那殺手漢子見出了差池,已是有些恨意,將氣撒到崔嫣身上,刀身一翻,霎劃破一寸嬌皮嫩肉。甄世萬心內一顫,喉頭聲音險要跑出,又猜得幾分,舉起臂指了那漢子,語氣壓抑,極盡默然,隻駐足半丈開外,再不迫近:“你那委托之人若是痛恨我,我隨時負荊請罪即可,官場之事,何必牽連外人。”

這漢子見崔嫣著裝,早知所挾女子是名家婢,無足輕重,此刻一見甄世萬現於麵前,目色一亮,好不興奮。那背後指使人恨甄世萬恨得入骨,甄家數人都定出了價位,能禍害一個算一個,無奈那甄世萬深居簡出,為人謹慎,難得出門也是有管事護院一幹人跟著,又不隨隨便便去些陌生混雜之所,實難下手,隻好將目標鎖在了甄廷暉身上,兒子的性命雖是不如老子,但總歸也是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