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段(2 / 3)

兩人奮力移至角落,避開耳目,隱入黑影蔭蔽。崔嫣低頭望了一眼貼於肚腹上的短匕,身子超前一傾,將懷中那刀子跌出來,又挪了身子,用粗麻繩綁住的手騰向那刀,握住柄,與沉珠背靠而依,先一點點地劃開她腕子上的繩索。

待沉珠脫了枷,崔嫣轉了身子背朝她,等她拾起短刀蘀自己解鎖,半晌卻是等不來動靜,再回了頭,卻見她隻是凝住自己,以為她是懼怕逃跑驚動了賊人下場堪憂,低聲催促了兩回,見她猶不語不動,才急亂小聲道:“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方才在裏頭的情形你沒看到,被發現是死,同他們呆在一起遲早也是活不了的……就算是迷了路死在這大山中,也是好過死在他們手中……我們再沒這樣的機會了,快些,沉珠。”

沉珠喃喃道:“是啊,同這些豺狼在一塊兒,確實難活。”說著,竟將那短刀收了回來,揣入懷中,再不去看崔嫣一眼。

崔嫣見得她有撇了自己獨離之意,一時驚震,卻又不敢弄出聲響驚動旁人,隻瞪大眼眸盯住她。沉珠也是未料到自己如此狠絕,隻怕心軟下來,近了崔嫣耳際,冷嗤一聲,語氣不無恨意:“嫣兒姐,自你曉得了我與少爺之事,你對我難道就不曾有半點厭惡心?”

她已許多日子沒曾叫喚過崔嫣一聲,這次隻當是最後一回。她雖說得簡略隱晦,崔嫣卻頓時明了個中情形,沉珠非但曉得了甄夫人的打算,還早早對自己埋下千千心結,也果真是個沒縫兒的葫蘆性,竟半點不曾同自己提及表露,又哪裏知道她對甄廷暉有這樣深重的占據之欲。可如今這個境況,又怎有時機長篇闡明?隻能低低呼道:“沉珠,我對少爺並無半點情誼!”

這話一出,沉珠臉色騰起烏青,似是被激上幾分嫉火,本來行徑還有些猶豫,此下卻利落了好幾分,原是溫順柔和的眸中竄出一道失卻了常性的冷光,抓起地上碎草殘布裹作一團,一把捏了她腮,強行塞入她嘴內,聲音極細極碎,卻又寒如碎冰粒粒瘮人:“你既是天生好命,那就看老天爺這次還會不會幫你!”言畢便抱好自衛短刀,躬起身子,避開前頭睡得東倒西歪的看守賊人,俯腰貼了牆角,悄悄探身隱離。

崔嫣見沉珠狠心離開,偏偏喊不能喊,動亦不能動,隻能眼巴巴見她身影殆於融融墨黑,生將自己最後一線脫逃機會亦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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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天光一現,眾女由匪人壓了上路,細數盤點下,自然發現少了一名,匪首大怒,勒令人沿路去抓,又揚鞭威懾諸女:“這萬丈深山,千仞懸崖,遍地的迷牆鬼道,毒蟲藤蔓,我看你們這些小賤人一雙小腳能跑到哪裏去?你們安著心,尚有一條活路,若再是有人膽敢有逃跑的念頭,抓回來,必叫你們不得好死!”又將昨夜那藍衣女的屍首拖出來,亮了給一幹人質觀摩,眾女得了恐嚇,再不敢生他心,皆是低聲飲泣起來。

經了這一場風波,梅有財隻怕自己看中的肉票出了差池,親自看送押著崔嫣的板車,在邊上半步不離。崔嫣經昨夜那腱子肉一通暴行,下/身空蕩無遮,惟有一件碎薄湘裙擋著,蜷窩在地上還好,一立起身子,稍一晃動,便能露出大半不雅,十分羞恥,生怕匪人見了這模樣又會起些歪心,無奈上衣也是袖裂領鬆,暑天單薄,根本沒多餘一點布料,幸得邊上有名少女好心,衣衫尚完整,偷偷將比甲下緣撕了長長一截兒塞遞予她。

崔嫣將那布條當做月事帶一般綁在腰上,護住私羞,又將已破爛的裙衫放下,方才勉強擋了大半,起碼不再裸在外頭遭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