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師不在,我就被分到那個老師手底下了,大家都很尊敬他,都說他對人很和藹,脾氣很好的那種吧,地位比較高。”

這種衣冠禽獸的設定,季航隻感覺自己嗓子眼裏哽進去了一隻蒼蠅,後麵會發生什麼猜也猜到了……

“其實我剛跟他第一天就覺得有點不對了,但我沒說,因為他看著就……不像是那樣的人,我就算給人說肯定也沒人信,隻會覺得我自己多想了。”阮繹道。

季航忍不住插了一句:“他是……幹了什麼讓你覺得不ok嗎?”

阮繹抿了抿嘴,道:“他見到我第一麵沒多久就問我有沒有女朋友,還說我長得很像他帶的上一個實習生,但是我……身材比他好。”

季航眉頭微妙一皺,“身材”這個詞……

“放在女孩子身上大概算比較明顯的性暗示,但因為我是男孩子,所以就也不一定,可能隻是我自己敏[gǎn]過了。”回憶起往事,阮繹的聲線一點一點低了下去,“後麵幾天就也好像沒什麼不對了,隻是我一連好幾天都特別沒胃口,吃不太下東西。”

說著,阮繹忽然自嘲一笑:“你不也抱怨港市天氣差嗎,當時暑假天氣特別熱,我就隻以為是太熱了才沒胃口,但後來才發現,是他看我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尤其是在電梯那種封閉空間的時候,他的視線讓我反胃。”

聽到“反胃”兩個字時季航徹底說不出話了,他都不知道該說是阮繹太敏[gǎn],還是那人的目光太赤摞,一顆心隨著阮繹的自述越脹越酸,隻想抱抱他。

“讓我徹底肯定下來他有問題的是後來翻譯的時候碰到了一條新聞。”

那是條十四歲小姑娘玩遊戲跟一個十八歲男生網戀,兩人約出去玩,男生不顧小姑娘拒絕把人強奸了的新聞。

“看到這個以後,那個人竟然給我說‘十四歲年紀也不小了’,我當時實在沒忍住說了一句‘這跟年紀大小沒關係吧’,結果他笑著回了我一句,說我難怪沒對象。”

這段對話阮繹感覺自己真的能記一輩子,一字不差的記一輩子。

季航隻覺自己的三觀徹底被震碎了:“他給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是隻有你們兩個人在嗎?”

阮繹搖頭:“是在公共辦公區,旁邊很多人,隻不過都在各自忙各自的,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沒聽到,還是裝作沒聽到,總之都沒什麼反應,所以我當時真的……懷疑人生……”

“噢……我的老天鵝啊……”季航終於還是沒忍住,纏著被子毛毛蟲一樣,一下一下的擠到了阮繹跟前,幹出了他從見到阮繹起就想幹的事。

季航一把便將眼前人的腦袋按進了自己懷裏,嘴上念念有詞的:“真是……可把寶寶心疼壞了,所以才一直叮囑你我們男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

這種比霸王硬上弓直接來強的難受多了,還是第一次出去實習就碰到這種事……

兩人身上蓋著同一床薄被。

隔著中間堆在一起的被子,阮繹依在季航懷裏沒動,合著眼壓在他炙熱一片的脖頸間,努力讓自己的口吻變得輕鬆些:“反正就還有很多類似的細節讓我很不舒服吧,但確實我給誰說這個都不會有人信的,這個實習機會又是我們專業老師力排眾議越級給我的,我也不好一點理由都給不出來就隨隨便便說我不幹了,所以我隻能努力調整心態接著幹……”

出事那天下午,阮繹和往常一樣趴在自己工位上午休,辦公室不知道什麼時候隻剩下了他一個人,等他再睜眼的時候,他的手已經被人用領帶綁起來了。

如果不是那天集體外拓的實習生裏,有人把東西落在辦公室回來拿正好撞破,可能就真的出事了。

“一開始公司和學校不知道我家裏的背景,想賠錢私了,讓我閉嘴,畢竟實習單位是學校對接安排的,傳出去對學校影響也不好,那天撞破現場的實習生是我直係學姐,事後直接在十幾個實習生裏拿到了唯一的轉正名額,領畢業證書的時候被校領導壓著簽了保密協議,這件事就算過了。”阮繹緩緩道,“我爸媽知道這件事以後很生氣,但這事要真的捅破了對我也特別不好,所以隻讓那個人在圈子裏丟了工作,沒人再敢聘他,沒有讓這件事直接挑明……”

季航有些咂舌,人言可畏這一點他是深有體會的。

涉及到這種問題,在背後指指點點不說,一個不對就可能反過來說是阮繹主動勾引的人家,那就真的太糟心了,根本堵不住他們說閑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