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在學校的表現似乎不錯,蝴蝶舅舅和貓販子周末輪流給他送零食回來時臉上總是滿意到得意的笑。
“我們家小家這次月考又是年級前五十!”貓販子樂嗬嗬地在他那小酒吧裏拍桌子,“這一輪我請!”
“哦哦!恭喜老板!”下麵一片歡呼。
我無聊地趴在吧台,眯縫著眼睛看領班一臉抽搐地跟貓販子咬耳朵:“秦少,您能別這麼大方麼?你不怕虧了,兄弟們可還要吃飯呢……”
貓販子無所謂地聳聳肩:“有錢難買我高興!”
領班默默背過臉,朝天翻個白眼:“敗家子啊啊!林哥你也不管管他!”
被點名的蝴蝶舅舅對他笑笑:“別跟我說,我也想這麼做的。”
領班哀怨遁去,背影飄零。
我見怪不怪地打個哈欠,甩甩尾巴,跳下地,熟門熟路地摸去廚房找吃的去。
“啊,吉祥物走了啊,我還沒摸到呢!”
身後有人哀歎,我腳下一滑,差點栽倒:我什麼時候成吉祥物了啊?
我憤恨地回頭,卻看見貓販子倚著吧台調♪戲小帥哥:“本店的吉祥物不能隨便摸的,要摸必須先付錢哦~”
……誰剛才說貓販子是敗家子的?老子要撓花他的臉!
第二十四章
這個城市的節奏這幾年變的很快,即使是在我居住的偏僻地方,時間也在飛奔,秋天,冬天,春天,夏天,loop。
貓販子的小酒吧生意不錯,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和蝴蝶舅舅的關係,那酒吧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家GAY吧;我也莫名其妙成了店裏的吉祥物,每天晚上都要負責讓客人調♪戲兩把,給貓販子掙幾個零花錢。
“物盡其用啊。”貓販子這麼說時總咧著嘴笑,樣子傻氣到不行。
蝴蝶舅舅對此一貫不做評價。
至於蝴蝶,那小子還在學校奮鬥著,偶爾放了假回來,不是出去瘋玩,就是倒在床上挺屍。
我開始習慣在大家都忙的時候出去遊蕩,在大家不忙的時候找個人撒嬌。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比如習慣了長時間見不到麵,下一次分別時,那種難過的感覺就會越來越輕,越來越容易接受,到最後連難過都不覺得了。
黑子認為有這種感覺說明我穩重了,街上那隻老流浪貓則認為有這種感覺說明我還不夠成熟——懶得理他們。
不刻意計算下次重逢的時間,日子會過的很快,流水一樣。有時候我會花上一整天窩在樹上,扒著爪子算自己的年齡,然後鬱悶地發現自己居然已經是中年大叔了:五歲,是不年輕了。
當我把我的發現告訴黑子時,那小子毫不留情地給了我一爪子,原因很簡單,它比我還老兩歲。
那天天氣很好,空氣裏有甜甜的花香,老貓眯著眼蹲在牆腳,愜意地聽我和黑子打架,禿了的尾巴尖一下一下掃在早開的蔥蘭上。
那是我對老貓最後的印象,因為就在蝴蝶升高二的那個暑假,就在那次打架之後不久,老貓死了——老死了。
老死對貓來說是最好不過的死法,所以我覺得雖然受過那麼多苦,老貓最後還是回了本——畢竟它為自己活了那麼久,活的像隻貓,死的也像隻貓。
或許是因為這場死亡,或許是因為我確實成熟了,這一年的暑假我表現的格外乖巧,任憑蝴蝶再撩我,我也不再隨意亮爪子——當然,逼急了除外。
蝴蝶對我的改變很不適應,有事沒事就憂心忡忡地蹲我身邊看我:“我說,咪咪是不是病了?”
“恩?”貓販子興致勃勃摸過來,“我看看,我看看!”
我挪挪身子,讓了開去。
“這不是躲的挺快麼——我看沒事。”貓販子拍拍他,奸笑著跟他咬耳朵,“小家,趁你舅舅不在,我問你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