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心宿用冷冷地音調這麼一嗬斥,寧洛這才稍微冷靜了下來。連忙承應了,轉身發令,讓傳令的士兵調派人手去了。
因為心宿到場,剛才混亂的場麵頓時有條理了不少。寧洛得了心宿的命令,開始四處安置人手,沒一會兒,就把主殿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起來,剛才還四處驚叫的侍女們也被強製拖了下去看管了起來。
心宿這才點點頭,示意寧洛在現場坐鎮調配,這才獨自推開主殿的大門走了進去。
寧洛是心宿的副官,心宿被派進軍營時就一直跟著他。從心宿還是個小兵開始,寧洛就一直跟在他身邊,一直以來對心宿十分的仰慕。寧洛對心宿從來也是言聽計從,十分的忠心,到現在心宿成了一手遮天的將軍,心宿依舊讓他跟在身邊,成了他的副官。
所以到現在,寧洛也算心宿十分少有的比較信任的人。平時心宿分心召喚青龍神的時候,朝內軍營的事情都是交給寧洛去打理的。翔巍帝的安全也是都交給寧洛的。
當然,這些年來,雖然明麵是寧洛是保護翔巍帝的安全,其實也就是幫心宿把翔巍帝監視起來而已。可就算實質是監視,保護翔巍帝也是實打實的工作啊。
此時這邊出了意外,寧洛知道,要是真追究責任下來,平時負責保護翔巍帝的自己,首先就逃不了一死。
可剛才心宿的那些命令,讓寧洛逐漸冷靜了下來的同時,也有些模糊地明白心宿的意思。
看著心宿獨自消失在了主殿大門後的身影,寧洛不僅眼圈有些發紅,但強迫自己定了定神,轉頭繼續去把剛才心宿交代的事情逐一仔細的安排了下去。
俱東國的皇宮被翔巍帝這幾年來一再的擴建,作為翔巍帝主要居住的主殿更是被擴大不少,還布置的尤為金碧輝煌。
隻是平時這無數美姬、奴仆進進出出的大殿裏,此時不僅早已空無一人,四處更是一片的狼藉。
花瓶、琺琅等器物碎了一地,純金打造的燭台東倒西歪的散落在桌麵和地上,隻剩下少數幾盞還發出一些昏黃的微光。宮殿四周掛著的華美絲綢,此時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尤為猙獰可怖。
對於眼前的一切心宿都十分莫然地走過。穿過重重紗曼,繞過好幾個房間,心宿這才算走到了翔巍帝的寢殿門口。
此時寢殿的雕花精美的木門並沒有合上,而是半開著歪在一旁,應該是剛才混亂中被逃散的下人給弄壞的。
心宿還沒踏進寢宮,僅僅是站在門口,從裏麵散發出來的血腥味就已經讓他皺了皺眉頭。
深吸了了口氣,心宿最後還是推門而入。寢宮裏的燭台和外殿一樣,也被東倒西歪的撞散了一地,房間裏麵依舊昏暗。可是就算光線如此模糊,心宿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躺在龍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
翔巍帝碩大、肥胖的身軀毫無支點的癱軟在層層錦被上,右手的手骨還有些不自然的彎曲著,雙眼直瞪瞪地盯著天花板,裏麵還殘留著濃濃的驚恐。
渾身赤|裸的身軀昭示著他被刺殺的前一刻還在這華美的寢宮裏恣意享樂著。隻是刺殺他胸口還冒著潺潺鮮血的大洞,卻像一聲最刺骨的嘲笑。
心宿看著這個曾經征戰四方,以殘酷和善戰聞名與世的帝王,此時以如此醜態暴屍在自己的寢宮裏,一時心裏除了冷笑、嘲諷,也不知道還改有何其他的感想。
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心宿實在壓製不住內心的厭惡,終於轉身離去。
死了就死了吧,其實那老東西早就該死了,自己隻是一直沒對他動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