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甜的。這些都是刑炎給的。
半夜下起了雨,下得不大,但秦放還是醒了。
他轉過頭去看刑炎,竟然沒在。秦放有點意外,去洗手間了?
刑炎挺半天沒回來,秦放下了床去找。洗手間沒有,樓下客廳也沒有,人沒在。
睡前一起睡的,半夜人沒了?太逗了,秦放笑了笑,不知道刑炎這是去哪兒了。他下了樓,找了一圈沒找著,最後開了門。
雨棚裏有一個光點,有人站在那裏抽煙,雨夜裏的那一點光看起來實在有些孤獨。
秦放拿了鑰匙出去,也沒管下雨,跑了過去。刑炎看見他出來有些驚訝,掐滅了煙,眼前就連那點光也沒有了。
“怎麼在這兒?”秦放輕聲問他。
刑炎笑了下說:“醒了睡不著,出來透透氣。”
秦放穿著短袖短褲,刑炎問他冷不冷,秦放搖頭。
“你說小時候喜歡在這兒看雨,我就過來看看。”刑炎聲音本來也好聽,在這樣的晚上更是染了點溼潤的涼意,格外讓人著迷。
“看到什麼了?”秦放問他。
刑炎說:“不知道,看得腦子都空了,很安靜。”
“我一睜眼你沒在,我以為你走了。”秦放笑著說。
刑炎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摸了下秦放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秦放握住他,說:“我陪你看會兒。”
刑炎“嗯”了聲。
秦放什麼都不會問,也不會多說話,他從來都是一個讓人相處起來很舒服的人。兩個人就安靜地站在那裏,看著雨,聽雨點砸在棚布上劈劈啪啪的響。
刑炎叫他:“星星。”
秦放側頭,其實並不能看得很清楚,但能看到一點輪廓,他知道刑炎也在看他。秦放應道:“嗯?”
刑炎說:“我想抽煙。”
“你抽啊,”秦放笑了笑,“我也可以陪你抽。”
打火機亮起,秦放短暫地看清了刑炎的臉,他這樣垂著眼點煙,他的眼睛,鼻梁,和嘴裏的煙,這些組合在一起很性感。
刑炎點完煙突然又叫了他:“星星。”
“哎,在呢。”秦放道。
打火機已經滅了,眼前又是一片黑。刑炎聲音又低又沉,又很鄭重,說“我愛你”。
秦放有點蒙,以為自己聽岔了。
刑炎又吸了口煙,摘掉的時候低著頭慢慢地又重複了一次。
秦放被三個字砸得沒反應了,他無論如何想不到這樣的時候刑炎能說出這個來,他沒說過,自己也沒說過。他倆其實從始至終沒說過這些,刑炎送他石頭的時候說了很多,但沒有一句裏麵有直白的表達,後來他們也是慢慢曖昧著曖昧著就好上了。
喜歡、愛,這些沒有跟對方直接地講過。
而且以刑炎的性格,秦放就沒以為他會說,他覺得刑炎不喜歡說這些。
可在這麼一個意外的夜裏,刑炎竟然就這麼說了兩次,很重的幾個字,他甚至說出口之前需要點一根煙。
秦放站在那兒沉默了好半天才把那股強烈的悸動和震驚緩過去,他深吸了口氣:“我也……”
開口的時候嗓子都有點啞,心裏很多想法,但實在是不好意思說,說不出口啊。他倆已經太熟了,一本正經地說這個,這也太害臊了,講不出。
秦放後來還是放棄了,伸出手一把摟住刑炎,胸膛貼著胸膛,下巴挨著肩膀,刑炎趕緊把嘴裏的煙拿走,差點燙了秦放的耳朵。
“我不說了,你知道就行。”秦放在他耳邊說。
刑炎“嗯”了聲,說我知道。
秦放心跳得很快,隻要想起剛才刑炎說的那句就心尖發麻,他們彼此貼緊,都能感受到對方心跳。刑炎用側臉去貼秦放的耳朵,沒拿煙的那隻手緊緊地抱著秦放,指尖有點發抖,很難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