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段(2 / 3)

華桐也是剛才突然接到電話有點慌,這會兒也恢複了清醒,抿著唇點了點頭。

秦放說:“我不給你打電話就是沒事兒,放心答你的。”

如果這是別人華桐估計無論如何放不下心,但這是秦放,秦放就太信得過了。他能扛事兒,但如果真有問題他也一定會第一時間打電話,不會愚蠢地非等到考完試才通知他。輕重他分得清,華桐很相信他。

秦放到醫院停好車,救護車也剛好到了。秦放跟華桐一起回過奶奶家,小叔小嬸他也見過。這不是什麼寒暄的場合,見麵直接說事辦事就行了。奶奶在擔架床上麵無血色,一直沒醒過來。華桐不在,有事秦放去跑,醫院越大手續越難辦,不去醫院不知道病患多。

在急診室停了幾分鍾,又推出來做各種檢查,然後大夫讓直接推去二十二樓腦科。

聽到要去腦科秦放心裏就咯噔了一下,一般去了腦科就比較嚴重了。

華桐過去的時候奶奶還在手術室沒出來,突發性腦溢血,能不能搶救過來暫時未知。華桐臉色一片白,秦放摟了他一下,用力拍了拍他的後背,說:“沒事兒,兄弟。”

華桐平時看著大大咧咧整天開玩笑,到了這樣的時候也很封閉,除了需要跟醫生交流之外一句話都不說。秦放一直沒走,就在醫院陪著等。

手術做完暫時是成功了的,但危險期還沒過,人也得直接推去重症監護。

後麵幾天秦放也一直陪華桐跑醫院,多數時間都扔在醫院裏了。華桐跟他奶奶很親,所以到現在每次寒暑假都是回他奶奶家。這種感受秦放太懂了,他爺病重的時候他還那麼小,就已經那麼恐懼了。

有時候秦放想,如果他再大一點,如果換成現在,可能他就更難接受爺爺的離開,人越大越扛不住這種分別。

等老人過了危險期已經是好幾天以後的事情了,人醒過來了,也能說話,但是很糊塗,也記不得人了。但這也已經比預期的狀況要好很多,大夫說隨著時間還是有可能恢複的。

華桐也是到這時候才鬆了勁,之前一直繃著,這會兒才在走廊裏跟秦放說:“我真的嚇死了……”

“別怕。”秦放又摟了他一下,兄弟之間撞撞肩膀,捏捏胳膊,無聲地給個安慰。

秦放其實也鬆了一大口氣,人都不喜歡別離,他很怕華桐要也經曆一次這種束手無策的被迫接受。雖然人生裏要有許多次,但總還是越晚越好吧。

秦放替華桐覺得放鬆,也很羨慕。

他的那個老人當初沒有能夠回來,走了就永遠都走了。

因為在醫院忙了這麼多天,他跟刑炎的事也就一直擱置著。但秦放陪華桐在走廊椅子上一天一天空坐的時候,也想了很多。

這樣的環境像是能夠沉澱人的心境,讓人自動篩掉浮在表麵的情緒,能夠思考最本質的那條線,從根本上去琢磨問題。

這幾天秦放時而放空頭腦和靈魂坐著發呆,時而去琢磨他和刑炎。研究他自己,研究他的想法他的感情,也琢磨刑炎。去想刑炎的經曆,想刑炎的性格,想他倆從最初到現在的每一天,捋刑炎說過的話。

這是段很好的感情,這一點秦放從來沒懷疑過。

但這也是一段踩了秦放雷區的感情。

他從最開始就把話說在了前頭,秦放對人向來真誠,他也要求同等的真誠,一切的前提都是它。

可刑炎沒給他這個。刑炎給他那麼那麼多愛,那麼多甜蜜的夢,但是刑炎偏偏就沒有給他他最在意的這個。

那依然是秦放喜歡的人,真的喜歡,太喜歡了。秦放希望他閃耀,希望他飛得高,希望他人生沒有遺憾。秦放曾經也一直期望那裏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