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段(2 / 3)

他們再一次回了這座城市,刑炎生在這張在這,可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對這裏隻有恨,隻想趕快長大了逃離。然而現在真長大了,發現當初的那些恨早就一點點散了。

那些曾經執拗的堅持,走過了發現不過就是自己給自己畫的圈。人生永遠有真正有意義的追求,永遠都有需要去做的事。

老房子鎖著門,新換了鎖頭,鑰匙還是老規矩夾在一處磚縫裏。秦放摸出鑰匙開了門,院門推開的時候兩人都有些意外。

本來以為院子裏會有點荒,但是沒有——司塗的花還在,而且長得很好。或許已經不是曾經的花了,可能換過一批,兩批,但推開院門的那一刻,恍惚間真的覺得那個永遠溫和的少年好像從未離開。

秦放長舒了口氣,再次攥了刑炎的手,倆人一起走了進去。

屋門沒鎖,一擰把手就開了。他們以前也經常隻鎖個院門就走,因為其實也沒什麼能丟的。這棟小樓裏最貴的東西就是那架舊琴——確實很舊了。

倆人把東西放去他倆房間,櫃子裏封好的床單被子什麼的都搭到院子裏晾著,不然會有點潮。

這裏他們很熟悉,盡管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鎖了院門,他們又一起去看了司塗。司塗的碑周圍很幹淨,看得出時常有人過來。秦放前段時間還和宮琪聯係過,她休年假回家的時候秦放還和她一起吃了頓飯。

秦放其實擔心過她,一個人守著一棟老房子,守著一份會變得越來越久遠的記憶,這樣的人生聽來太遺憾了。宮琪當時搖頭說:“我不會鑽牛角尖的,我跟司塗說好的。我覺得該放下了的時候我會放下的,我答應過他這一生不會讓自己過得很辛苦。”

她笑著說:“所以不用擔心我,我隻是還想陪陪他。”

“快兩年了。”秦放蹲下去,拍了拍司塗的碑,淺淺笑著,“都兩年了每次想到你我還是覺得不適應,總覺得你還在。”

秦放又問他:“給你的星星揣好了嗎?”

刑炎在身後“嗯”了一聲。

秦放回頭看他,才笑著搖頭跟他說:“我沒問你,我問司塗。”

他送司塗星星的時候隻有宮琪在,也隻有她知道。秦放衝司塗的照片眨了眨眼,開了個玩笑:“撒嬌精最近太能吃醋了,先不告訴他吧。”

刑炎不是那種會對著墓碑說話的人,所以他隻是一直站在那裏看司塗,後來蹲下來給他擦了擦照片。他總是沉默,但是現在的他比起從前還是有變化的。人在孤獨中恨世界,和充滿希望地愛著人,眉眼間都不一樣。

從司塗那回來,倆人在外麵吃完飯才回。上午那會兒困得睜不開眼,結果現在天黑了也晚了,反倒誰也不困了。秦放踩著院牆爬上屋頂,刑炎緊跟著他。

上去了秦放才笑著說:“咱倆沒搬梯子等會兒怎麼下啊?”

刑炎說:“跳下去。”

這裏的小樓門口沒有擋雨台,沒有落腳點,直接從二樓房頂往下跳秦放沒這麼幹過。他笑著說:“那我有點怕啊。”

“不怕,”刑炎摸了摸他的頭,“我先下去再給你搬梯子。”

這邊的天氣秦放還是很喜歡的,一年到頭都不冷。這會兒倆人坐在屋頂,滿天都是星星。夜風吹在身上挺舒服的,秦放碰了碰刑炎的胳膊,說:“我喜歡這裏。”

刑炎“嗯”了聲,過會兒說:“我也喜歡。”

秦放轉頭去看他,刑炎說:“跟你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我要是再學不會去喜歡,那我也太失敗了。”

“嗯,這一點不是我吹,放哥很陽光的。”秦放笑著往刑炎身上撞了一下,“戀人都是互補的,你跟我學著變陽光,我跟你學著去做一個更優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