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卻沒有算到自己豎立了一個強敵,你會敗在這致命之錯上啊……”

少年聽不清他嘟嘟囔囔的絮叨,哭道:“你在說什麼呢?”

老人忙搖搖頭,回頭說道:“沒什麼。傻瓜,我替你想到了一個好名兒。先叫著,回頭你想到了以前的名兒再改……”

少年說:“我以後還能想起我的名字和家人嗎?你,你叫什麼名字呢?”

老人喃喃的說道:“誰會知道以後發生什麼事呢?人們隻看著明天,卻不知道隻有今天才是最實在的呢!”

少年臉龐上帶著淚痕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

須發皆白,麵孔黝黑的老人眯著眼睛笑了,他樂嗬嗬的說:“大智若愚,紅花如藍。我老頭最後又撿了個拎討飯碗的徒弟了。是吧,這場雨下得真好啊……”

“——啊啊,我忘了說,我叫華老頭。華龍鳳的華,老東西的老,大頭的頭。”

番外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念若遊絲。

盼子來時,正是何時?

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熱鬧喧囂的人流揚起的塵土,從四方合攏,充滿了城池,塵土與煙雲都連在了一起。綺麗的風景晃人的雙目,這就是繁華富庶的常治城的景象。

老天的安排就是這樣神秘莫測,往往會把大人物的人生交待在不起眼的角色身上。

王往程是本城裏最英俊的少年,最多金的公子,最顯赫的富家小開,這會兒卻偏偏做了回配角,倒了一次大黴。他不但親眼看見王恭良王老爺不光彩的駕鶴歸西,還在外人麵前硬生生地被一個不起眼的寄名替身小跟班搶走了風頭,這還真是不公平,老天爺也是瞎了狗眼。連王府諸多的遠親近鄰和大小奴仆都為他扼腕興嗟鳴不平,但是王大少爺王往程還是轉換了一幅哀容,臉上露出了一抹坦坦蕩的神色,淡定的說:“世事無常。生死由天,我其實一點都不在乎身外浮名的,早已經把人世間的生死和浮名看得開了。”他說完,手一抖,拿的筆尖上掉下了一點墨汁滴在了“陽關唱晚圖”上,好似多畫上了一團烏鴉。

陳椿意外的走進堂屋裏聽到了他的話,於是說:“哦,大少爺,既然你是紅塵白浪兩茫茫,已經看透了世事。那麼你的人生早晚也都歸入了兩茫茫了,就不會再被塵世所牽掛和惦記了吧!那麼,這封殊州小染王的回信你也就不必再去看了吧!”他話音一落,雙手一分竟把一封素錦紙製成的信函扯成了兩半了。

“啊呀哇……”往程丟下筆仰天發出了一聲虎嘯。他腳步一滑,合身倒下,撲倒在了陳椿麵前的地上,全身如“大”字型的正好壓住了信封裏掉出來的一紙素箋。他牢牢地壓住了那頁薄薄的信紙,嘴巴裏猶自發狠的說:“什麼話!陌上發花猶可以徐醉,我卻是都把浮名都換成了傳書的青鳥魚雁!”

陳椿訝然失笑了:“哈哈,你的心果然還在‘富貴場上、溫柔鄉裏’啊。‘一嗔二笑三牽掛,似顰似笑夢中人。浮名浮利皆雲去,不笑蒼生笑孤生。’這世間果然是溫柔鄉裏比俯瞰紅塵多誘人啊。”

王往程不理睬他的取笑,忙爬起來揀起信來去觀看。這一看下去整個人就一下子傻住了。原來他手裏撚的信紙上竟然是一幅白紙,並沒有任何的隻字片語。他給殊州的小染王去的信竟然回複了一封空白的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還是什麼意思呢

王往程看著白紙頓時呆住了。

他真的傻了。

他看不透,猜不透,一下子懵了。

自從拿到了那張白紙回信後,王往程就變得傻愣愣的,不發一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