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地裏一雙手伸出來將那碗接了過去,卻是個笑眯眯的年輕人,將麵和勻了,這才捧到郎傑麵前:“郎哥吃麵。”
郎傑嗯一聲,慢悠悠放下了腿,身子也坐直了,這才接了碗筷挑了一箸,送到了嘴裏。
林勃看著這一幕,嘴上笑道:“小馬哥真細心啊。”心中卻暗暗有點鄙視自己:都他媽是錢惹的禍!要不是都想著從那個度假村的工程裏撈一把油水,在座的哪個不是有點身家的人,犯得著這麼諂媚地討好麼!
這麼想著,也訕訕地捧起了自己那一碗。一時間包廂裏隻聽得到稀哩呼嚕吃麵的聲音,即使有說話聲,也是交換著‘哎,這麵挺好吃的啊,哪家的’或是‘要說,重慶的麵不如萬州的麵好吃’之類的言談。
郎傑吃了幾口,也閑閑地插了一句:“我以前吃過一次麵,那才叫好吃。”⊿⊿
所有人都靜下來等他說下去,誰知郎傑說完這一句便不說了,隻垂眼沉吟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一下:
“可能當時我是太餓了……再加上,煮麵的那人長得又不錯……”
這簡直是個冷笑話,大家靜了一靜,都紛紛笑起來,有人打趣道:“那難怪覺得好吃了,原來是看上人家了嘛。”
對男人來說這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郎傑笑著,也沒否認。
那人大膽地道:“郎哥說長得不錯,那肯定是個美人了,什麼時候也讓我們拜見一下啊。”
郎傑眉頭微微一皺,有點傷感:“拜見什麼,人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能登堂入室並且接聽霍家住宅電話的年輕男孩,怎麼想都覺得身份有點可疑。那個聲音,當時雖有點不覺得,但過後越琢磨就越覺得有些象駱雲起。他有個感覺,始終覺得駱雲起有一天會回到霍家,問起霍英治的時候不是沒有帶一點試探意味——如果那人當時解釋一句,哪怕是淡淡的一句‘電磁波處理後聲音多少會變’隻怕都會加深他的懷疑——解釋就是掩飾,尤其對霍英治這種高傲的,原本屬於不屑於解釋的人來說。
可是霍英治當時隻是淡淡笑一下,象是他置疑王勤的聲音根本不值得一談一樣,這樣磊落,倒教他悵然了,難道真是自己多疑的嗎。
他沉吟的這麼一小會兒早有人看出他臉上那股子惆悵懷念的神情,心知郎傑定是還沒有嚐到那美人的甜頭,趕緊開解道:“郎哥!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萬紫千紅啊——別傷懷。這麼著,今晚你就說你看上誰了,就指一下,管他多高身價,我立馬把他打包洗幹淨了送到你床上!”
所有人都噴笑,郎傑也樂了,哈哈笑著不說話。
那人起勁道:“說到做到。”拍了旁邊小姐屁股一下,說:“去!叫你們媽媽把所有的小姐少爺通通叫來,給我們郎哥選秀。”
郎傑大笑著搖手,小馬微笑著插了一句嘴:“李總,好意我們郎哥心領了,不過說實話,這兒的人,不是我們郎哥那盤菜。”
“哦?”
這話說得有點意思,連郎傑都煞有興味地看了小馬一眼。
另一人忙道:“小馬哥是郎哥心腹嘛,他肯定知道郎哥喜好的。說來聽聽,我們以後遇到合適的,也好介紹呀。”
小馬看了看郎傑,後者正微微笑著,看樣子也很樂意讓大家知道他的品味,於是小馬就笑了一下說了。
“我們郎哥喜歡的,是那種不需要太漂亮,但看上去一定要幹淨。……麵對不熟的人,得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