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聲音卻壓得很低:“我相信你,封悅,你連胡家大少爺都敢宰了,何況區區一 個張文卓?恐怕你對他痛下殺手,是連你大哥都始料不及的吧?不過你放心,不是萬不得已 ,我絕不和任何人提當年那些舊事。我也是維護你的,封悅,不管你想不想承認這一點。”
這種姿勢,讓封悅難堪,而且張文卓整個身子壓住他,他氣血上湧,忽然象給人掐住了脖子,一口氣卡在那兒,出不來進不去,肺葉象燃燒一樣難受,整個胸腔如同隨時都能炸開。身體在窒息裏顫唞,腦袋裏頓時混沌起來,象是千軍萬馬鏗鏘而來,眼睛裏白花花的世界,什麼都看不見。
張文卓開始還以為封悅在裝,漸漸地覺得不對勁,手忙腳亂地把他解開,又去翻找剛剛派人買的噴霧,可是,連噴兩下也不見效,雖然他明白激素的東西用多了反而不好,也顧不上多想,隻盼望著封悅能緩過那口氣,就又試了一回……
正在這時,外麵進來有一 人,手裏拿著電話,和他說:“七哥,泰國那裏的電話來了。”
張文卓忙著給封悅急救,沒理睬。
那人重複了句:“七哥,泰國的電話!”
“滾!”張文卓火了,“你沒見我正忙嗎?”
那人大概沒明白他的火氣從何而來,似乎為了安穩他憤怒的情緒,繼續說:“七哥,貨入倉了!”
第十一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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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發坐在客廳裏,手裏握著電話,他以為封雷會再有電話來。康慶也是一直呆在書房,阿昆他們裏裏外外地走,行色匆匆,麵容凝重,沒有人理睬他,好像全世界,隻有他是多餘的。小發少有地沉靜,他沒預料到封悅會那麼毫不猶豫地救自己,即使封悅一走了之,或者幹脆交出他,也不會受到任何冷落或者責備,他不需要自己涉險,封雷和康慶隻會因此感到欣慰。
封悅什麼都不用做,也牢牢占據著他們的關心,而小發自己不管如何努力,也無法取得別人的注意。有時候,他想不通,隻能憎恨別人,或者自己。
客廳的古董落地鍾剛剛敲過兩點,阿戰從外麵風風火火地走進來,直接到了書房門口,敲開門,卻沒走進去,在門口說:“康哥,張文卓的車把二少送回來了!”
就見康慶從書房裏衝出來,大踏步朝外麵走去,一邊問阿戰:“下車了嗎?他怎麼樣?”
“沒呢,車子剛進波蘭街。”
康慶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張文卓的車正從馬路盡頭轉過來,三四輛車的頭燈,將整條巷子照得通亮。張文卓先下了車,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阿慶啊,等得著急了吧?”
從打開的車門看進去,封悅癱倒在後座,好似沒有神智,頓時萬劍穿心,疼痛難受,礙於周圍人太多,不好發作,反倒讓人聽了去,到處亂說,於是隻能強行忍住,見到張文卓見回身要去抱封悅,立刻一口喝住:“別碰他!”
張文卓連忙舉起雙手,好似澄清自己對封悅沒有企圖,訕訕地讓開:“急救的藥已經用過了,他隻是體力透支而已。”
康慶走過去,阿昆阿戰等人連忙跟在周圍,他低身進車,托起封悅的頭,低低叫了聲“封悅”,封悅眼皮動了動,沒睜眼,也沒說話。他頭發都是濕的,身上大汗淋漓,明顯是老毛病發作的樣子。康慶沒耽誤,托著封悅的身體,將他從車裏抱出來。
“阿慶……”張文卓叫住他,還不等他再說,已經被康慶搶白。
“你不用得意,我們的賬沒算完呢。”康慶頭也不回地,朝院裏走去了。
張文卓看著他倔強而固執的背影,縮在他懷裏的封悅,顯得那麼乖巧,心裏頓時湧起嫉恨,毫不猶豫地有應答:“好啊,我奉陪到底!”
康慶的房間裏忙得亂套了,他將封悅放在自己床上,一顆顆地解開他的鈕扣:“趕緊找林醫生,再給我條幹淨的濕毛巾,把他的睡衣找出來,窗戶,把窗戶關了!”
待屋子裏的都忙活完,被他打發了,屋子裏隻剩他和暈厥的封悅,他才輕輕地揭開封悅的衣服,身上有瘀傷,卻不象是吻痕,康慶的心稍微鬆了口氣,又因為自己這想法,感到莫名的窘迫。他一個人給封悅換衣服有些費勁,這時候有人敲門,還不等他回答,門開了,小發站在門口。
“我幫你吧!”他走到康慶身邊,“我還不知道你會伺候人呢!”
他們給封悅擦了身,換上睡衣,正好醫生過來,他們從房間裏退出來。康慶靠著走廊樓梯那裏的欄杆抽煙,短短一夜間,他勝局全失,明天有一 早,他要應付數不清的責問和憤怒……這有一樁生意,實在是牽涉了太多人。
“你暫時別回芳姐那裏,”說話時,煙卡在喉嚨,康慶咳了兩聲,“先住這裏吧!”
小發背靠牆,站他對麵,沒說話。
“明天封雷回來,如果找你,你不準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