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規範一下銜環的教學內容。否則別人家的鳥最多是上天,他這鳥早晚敢日天。

隨手打發走一幹屬下,從密室裏下到幽沽,跟著銜環一路尋到梨林,直到看見那個蜷縮在樹下的身影,才知道這家夥出事了。

“你這是怎麼了?!”

燕不離垂著頭,悶聲道:“被蛇咬了。”

“咬在哪裏?”

“腿。”

“好歹也在江湖上混過幾年的人了,怎麼連蛇傷都不會處理?”池月握著他的腿在傷處吸了幾口,看到血色是鮮紅的才放下心來。

燕不離艱難的摸了摸肚子:“我倒想吸,也得他媽能彎下腰啊。”

池月一愣,這才發現對方的腹部圓隆得像隻西瓜。三月未見,胎兒已經長大了不少。

他歎了口氣道:“好在這蛇沒毒,我一會兒給你拿藥來。”

“真的沒毒嗎?可我怎麼覺得腿都是麻的?”

“你那是蹲麻了......”

將燕不離抱起來向林外行去,方覺懷中一點兒也不沉。某人的肚子雖然脹大了不少,但身上卻看著清減了些。

“最近睡得不好嗎?”反正肯定不是吃得不好,這位孕婦的飯量向來是有增無減的。

燕不離搖搖頭:“挺好。”

“那本宗怎麼瞧你瘦了許多?是不是把吃的都喂給銜環了?”

“沒有。”

“現在天氣暖和了,可以時常出來走動,多曬曬太陽才有精神。”

“哦。”

“但別往草稞深叢裏去,免得遇到蛇蟻。”

“好。”

池月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如此乖巧聽話,住在這殼子裏的真是燕不離嗎?不是江莫愁回來了吧?

回到木屋之中,將人放到床上,對方立刻背過身,拿屁股對著他。

宗主大人終於覺察到哪裏不對了......這人一路都沒有抬頭,從始至終也用沒正眼瞧過他。

“生氣了?”池月推了推他的肩,“我不是說過嘛,這段日子江湖不太平,門中又有隱憂內患,你在這裏會安全許多。”他終究不能無時不刻的守在他身邊,黃泉殿的守衛又形同虛設,如果真有刺客再來,難保不會發生意外。

對方悶聲回道:“我沒有生氣,道理也都懂,宗主請回吧。”

“既然沒有生氣,為何連看本宗一眼都不願意?”

“我是怕再看見你的臉,腦子裏又記得清楚了。”燕不離閉著眼苦笑道,“老子第一個月還會想你,第二個月就想忘了你,第三個月好不容易忘得差不多了,你他媽又跳出來刷什麼存在感?!”

池月硬將他扳過身來,才發現這人早已淚流滿麵,卻依舊雙眸緊閉,不肯睜眼。

原來一個受不了心痛,所以敬而遠之;而另一個受不了思念,所以再也不見。

仿佛有一塊巨石從天而降砸在胸口,壓抑得讓人呼吸凝滯。池月幾乎可以聽到蠱蟲在身體裏瘋狂啃噬內髒的聲音,疼得他眉尖深蹙,險些咬碎了牙,卻還是伸出手,動作輕柔的撫過對方的眼角。

“是本宗的錯,不該一直避而不見。你別哭了,睜開眼好不好?”

“池月,我再傻也明白你是不想見我了。”燕不離睜開眼,眸紅如兔,“可就算打入冷宮也要有個罪名吧......老子到底做錯什麼了?”

“我不是不想見你,而是不敢見你,我練功......”

“別提什麼狗屁心魔,你騙鬼呐?”對方罵完又補了一句,“就算老子是借屍還魂,智商也沒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