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被驚動了。
“呀,子禦這是怎麼了?”林母向來疼這個外甥,一見某人霜打茄子的模樣便焦心的撲了過來,再一瞅自己兒子臉上也是五彩斑斕的,還以為這群臭小子又掐架了,便質問道,“正玄,你是不是又欺負你弟了?”
作為專業背鍋一百年的表哥,林正玄覺得這回的鍋略沉了些:“娘,不是孩兒幹的。”
他確實沒和林子禦動過手,手打哪兒有腳踹方便啊。==
“林伯伯、林伯母,是在下的錯,我和子禦發生了一點兒誤會。”花無信連忙行禮賠罪。
“誤會?現在的孩子真是不知輕重,玩鬧之間也下此等狠手......”林母是出身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向來看不上林正玄江湖上的狐朋狗友,對他和殷梅雪從來就沒好臉色,這下更是抓住了把柄,不依不饒道,“子禦不是武人,不會功夫,你們便如此欺負他嗎?”
“行了,夫人你少說兩句。”林父衝花無信一拱手,“花樓主應小兒相邀來林府作客,林某甚是歡迎,隻怪我等招待不周,衝撞了貴客,實在慚愧,萬望海涵。”
花無信無地自容,躬身請罪道:“此事與旁人無關,唯花某難辭其咎,二位放心,在下一定會對子禦負責。”
林父林母頓時傻眼,這是幾個意◇
“......”
河不醉用劍在仙人掌的莖柱上砍出一道口子,用皮囊接了點水遞過來。
燕不離頓時意識到自己方才比喻失誤了......這他媽的,喝還是不喝?
“對了,燕少俠我一直沒問你,生下孩子後你要如何打算?真要回鬼門宗嗎?”
“不然我還能去哪兒?”不說池月肯不肯放手,就算他離開了碧落穀,頂著一個女魔頭的皮囊,武功全無又拖著個娃,能在這險惡的江湖裏支撐多久?
“塞北少有中原武林人士,你可以在那裏隱姓埋名的住下來。鬼門宗如今紛亂不定,宗主未必有精力尋你,日子一久不就是自由之身了麼?”
“你是說......池月他可能不會找我?”燕不離驚訝的道。
“宗主和首尊不同,除了吃之外,從不執著於外物。若是江首尊他也許還會費些心思,但你是正道之人,又是和他結過仇的男人,隻怕......”河不醉猶豫了一番,才道,“再說就算他為了孩子而來,你今後要如何自處?”
長風吹過,細沙拂麵,燕不離垂下了眼。
池月從未讓旁人知道他的底細,這其中顧慮他自然曉得。可若真的隻能做一輩子江莫愁,隻能以別人的身份陪在那個人身邊,心裏多少有些不甘......
“難道今生今世,我再也不能做回自己了嗎?”
河不醉微微皺眉:“你不是想自曝身份吧?”
燕不離搖搖頭。
若蛻掉這層皮囊,將真實麵目大白於天下,屆時一個正道俠客,一個魔門梟首......正邪不容、血仇未洗、同性相戀三道天塹橫亙於前,如何還能攜手並肩?
或許,忘掉那個早已死去的自己,做一個女人與他終老碧落穀,就是上天安排的最好結局吧。
見對方沉默不語,河不醉也不再多言,收劍入鞘攀上了仙人掌背後的沙丘。舉目眺望,隻見灼灼天光之下,地平線上反射出一抹耀眼的白,仿佛金色的沙海中突然出現了一片冰天雪地。
“白沙堆?我們到了!”河不醉扭頭喊道,“前麵就是白沙堡,馬上就進塞北的地界了!”
“真的?!”燕不離一聽,頓時興奮的跳......肚子太沉沒跳起來。他手腳並用的爬上閃電,正要抬眼望過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比他還興奮的叫聲。
“阿娘!”
“哈哈,那人喊我娘......”燕不離樂嗬嗬的指著遠處一個騎馬的紅衣人道。
“達靼人?!他們怎麼都打到這裏來了?”河不醉臉色驟變,阿娘在達靼語裏的意思是美女,燕不離如果落在他們手裏,就不是死那麼簡單了。“趕快走!”
“啊?那就是達靼人?”燕不離不解的問道,“就一匹狼你怕什麼?”
話音剛落,腳下的地麵忽然起了輕微的震動,站在沙頭上的達靼騎手揚手展起一麵黑頭鷹旗。在他的背後,地平線漸漸化作一條血線,數以千計的人馬如紅色巨浪般越過戈壁傾瀉而下,迅速的向這邊湧動而來,轉瞬就將整片坡地染成了醒目的鮮紅色。
這便是大漠之中最可怕的血潮。
“臥槽......兒子略多啊。”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