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幹咳一聲,挑著眉道:“喜歡又怎麼著?你有意見?”

“不不不,我沒有,就是怕燕少俠有意見。”

“哼,他有意見管個屁用,本宗看上他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河不醉默默給燕不離點了個蠟:少俠,你上輩子是不是毀滅過世界?

這時,窗外響起了秋娘子的尖叫聲:“喂,你們幹什麼呢?放開老娘的驢!”

水藿瞪她一眼:“少廢話,我們的馬看見你這驢就頹了,日都日不回來了,這口氣老子咽不下!”

“馬不行了?”秋娘子轉了轉眼珠:“那......您來?”

水藿:“......”

流三九嘿嘿一笑:“要不老藿你試試?”

“滾犢子!”

沉川拽著驢往屋裏去:“我不管,反正我要吃驢肉火燒!”

水藿道:“對,必須殺了這畜生,還我們馬兒的清白!”

秋娘子怒道:“娘了個擦擦的,再碰它一下試試?信不信老娘把你們幾個栓棚裏讓驢日......”

池月實在聽不下去了,披上烏裘推門而出:“你們仨就別在這兒丟人了。”

“宗主。”三人連忙俯首,規規矩矩的站好。

風雪已駐,天光晴淡,池月望了望日頭道:“這裏離白沙堡已經很近了,本宗一人前去便可,你們可以滾回穀了。”

“可是宗主,我們想跟......”

“或者留在這裏當肉餡兒。”

“屬下尊令!我等馬上滾!”三人慌忙放開驢,騎上馬一溜煙兒的就消失在白茫之中。

“池大宗主要去白沙堡?”秋娘子冷冷瞥了某人一眼,“莫不是去殷少堡主的大婚上湊熱鬧?”

“大婚?”池月知道殷梅雪也是江湖四狼之一,便問道,“殷梅雪要和哪家小姐成親?”

“還真不是哪家小姐,他娶的是個男人。最近又認了個幹兒子,因為快滿月了,所以兩件喜事就一起辦了。”秋娘子的語氣裏透著深深遺憾,那枝小梅花可是人間絕色,若不是為了三千兩,她才不會輕易放過。

“男人?哪個男人?認的誰的兒子?!”池月一聽就不對味了。

“那就不清楚了,我也是聽在這兒喝酒的人說起的。”秋娘子聽得含糊,記得也含糊,她仰著頭道,“隻知是正道名門的弟子,和殷梅雪結識於中原,還結拜過兄弟,叫什麼來著?我說你個老魔頭那麼八卦幹嘛......誒,人呢?”

遠處傳來一聲嘶鳴。她轉過身,便看到一騎快馬如離弦的箭般飛速衝入雪原,在大地的盡頭化作一粒渺小的黑點。

“乖驢兒,你也討厭他們對吧?”秋娘子望著天邊,摸著驢子長長的耳朵輕笑道,“所以老天有眼啊,活該馬被日,活該跑錯路......”

五十裏外,白沙堡。

即便是大雪覆地,天地之間一片素白,也遮掩不住這一日的喜慶熱鬧。全城上下披紅掛彩,殷府門外車馬如龍、人流如織。殷少堡主的新婚是轟動塞北的大事,而殷梅雪娶的又是個男人,這便連整個江湖都驚動了。

殷南天的觀念是:床上丟的麵子,要在床下找回來。所以他同意婚事的唯一要求便是殷梅雪娶林正玄,怎麼也要讓殷家的少主得個新郎的名分。至於回到屋裏門一關,誰上誰下這事他就不計較了。計較也沒用,他算是看出來了,他兒子就是萬年被壓的命。

忙裏忙外了一天,看著份子錢順著人流滾滾而來,殷老堡主樂開了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