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柴。
我很不自然地開始浮想聯翩。
“不記得了,我連自己叫什麼都不記得。”
“……夏紫檀……我的名字……”
“我知道。”
“你以前卻從沒這麼叫過我。”
“那我叫你什麼?”
“ ……”
我覺得有些不對,就道,“我們以前很熟?”
“……”
“怎麼不說話了?”
“不知道說什麼。”
“那我回去睡了……”
我站起來,紫檀突然丟下木棍從後麵抱住我。
我嚇了一跳,掙紮了一下,紫檀如我所料地摟得更緊。
於是我憋著嘴放棄掙紮。
“雲兒……你竟然把我忘了……我拚了命地提前出來,就是想見見你,然後你跟我說,你不記得我了……”
“我知道我失憶,如果我們曾經認識,你可以把以前的事情講給我聽……”
“晚了……你已經不是以前的雲兒,我卻依舊是以前的小默……”
他放開我,坐回火堆旁,不再說話,我爬上馬車,拉開簾子,奉卿安穩地躺在裏頭,我看著外麵那個少年的身影,格外的孤寂。
“奉卿?”
我不想再看,就放下簾子,轉頭在黑暗裏摸索我隻記得的愛人。
“睡了?”
還是一串輕輕的鼾聲。
我摸到奉卿的鼻子,扭住,過了過,奉卿憋不住,輕笑出來。
“雲兒,別鬧。”
“不許裝睡。”
“沒有……我真的睡著了。”
“不許說謊!”
“……其實醒著呢……”
我爬進被窩,抱住他,將頭窩在他的懷裏,默不作聲。
過了會,奉卿真的睡著了。
我卻醒著。
傻孩子,以為你裝睡,就能告訴我,雲兒,我離開你,也能好好地活著麼。
你這是在趕我走呢?
你就這麼確定我的記憶恢複了,就會離開你了?
我這天夜裏覺得奉卿,簡直是世界上最傻的孩子。
然後一個月後的這一天,我卻覺得世界上,沒有再比他聰明的人。
幾天下來的路程越來越奇怪。
原來紫檀是要帶我去魔教找一個叫做水月什麼的東西,給我恢複記憶,還說有兩個人也在那裏等我。
本來他的狐珠受了傷,要這兩個人護法,可是他提前出來,那兩個人卻很虛弱,兩個月內沒辦法離開魔教,他出來就聽說念雪莊出事了,急得要命,找了幾日,才找到皇宮裏的我。
我聽的雲裏霧裏,他隻是輕輕道,“雲兒,我想開了,反正你要想起來的,這幾日。我就當場噩夢,總有一天要過去……你不記得我……就不記得罷……”
他的話總是帶著濃濃的悲傷和情意,我覺得越來越奇怪,不禁問道,“咱們以前,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們糾纏了幾輩子,你說是什麼關係?”
“是不是我前世救了你,你下凡來報恩的?”
我恍然大悟,然後看到孜檀一臉要殺人的表情,拚命自念,“幻聽幻聽,噩夢噩夢。你個笨蛋,還是離我遠點,去陪你的寶貝奉卿去吧!”
我委屈地爬上馬車,紫檀駕車飛奔。
後來幾日,過的很平淡。
奉卿一直都是乖乖的樣子,也沒抽風,紫檀不理奉卿,但也沒再吵著要殺了他。
我夾在兩個人之間,總是有種難受的怪異感。
還是那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紫檀將我的情況提前告訴了魔教的水月不敗,水月不敗用法術傳來信息,說“這可不好辦,你們先別回來,你直接帶著雲兒去靈山找他的本名靈草,小妖被打下凡間的時候,那本命草也跟著重新在人間紮根,隻有這草的汁液能救雲兒,或者說,隻有他能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