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陪練”身上順手牽羊叼回來一個錢袋,之後自然是“拾金不昧”的交公了.現在,我本著人民大眾愛人民的精神,又將它反給了最需要它的人.唉,真不願做個好人啊,可是,本性如此啊......
然而,還不想自有心急人攔著。蘭絡秋下巴磕衝著人,拿眼斜了焚香正欲撫琴的夭桃。
“哼,別插科打諢,帶我們到這種地方,你安了什麼心!”
“喲,還會成語呢......”,後麵的話被蘭弟弟淩厲的眼神逼咽回去了,隨後又轉口一說,“哦,嗬嗬,我嘛,正在引領你們走上一條成為一個完整男人的康莊大道。人,沒有犯過錯,能叫做完整的人嗎?不能!那麼,男人,沒有犯過男人經常犯的錯,能叫做完整的男人嗎?不能。所以,我們不是在逛窯子,我們是在做真正的男人。”
蘭絡秋氣急,後腳跟踢了椅子腿說了聲要走就真的要往外竄.我立身反手一抓,他卻沒料到似的往後一個趔趄,我扶了他的腰,將人抱了個滿懷,一副小市民嘴臉,“這麼快就走,冷點果盤還沒上呢,給了五千兩總得拿回點什麼啊.再說了......”,我在他腰間又抓又摸,“你看你瘦的,都還沒有人小丫頭富態.”,我的眼又停留在了那個圓妹妹身上.
蘭絡秋拍掉了我的手,推開我囁嚅著卻是不語,別過臉又坐了回去,臉上卻是燒起了一片血色,嬌豔欲滴,櫻桃般,不禁讓人想品嚐.我嘴角無意識的往上提了一下,空氣裏,我嗅到了一種別樣的味道......
蘭樽月別有用意的一笑拉回了我的思路,他像是自言自語,“敢情翼飛花了五千兩是來這兒吃冷鮮果蔬的啊.”,他望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笑得更深了.
我徑自坐了回去,攬住身邊兩人的腰,讓他們貼自己更近.這時,上果盤糕點的人也伺候著擺齊了,又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而看台上的夭桃已經準備就緒了.
素指在琴弦上一撥,渾厚低沉的鐵音蕩開,猶如空山投石,餘音飛揚,隻這一聲,躁動的人群便瞬時安息了下來.夭桃頷首,一縷發從肩上滑落,琴聲接而四起.清淩淩山泉激流,巍峨峨高山大川,冷颯颯青黃樹動,尹優優落英紛揚.那十指便是人間最妙的舞者,於弦絲上舞出華年思柱.
香蕊蝶引飛,秋冷雁南歸.最是神女夢,求仙亦崔嵬.巔峰聞雞鳴,半腰忽悟醒.瑤華原可見,卻是木琴音.
曲終收歸當心撥,仍有繞梁韻意.我雖然不懂,但是,這醇正的沁人心脾的天籟,還是能辨別的.眼下的幾人也仍是沉浸在尾韻之中,樓內也是靜悄悄的.並不能說這裏麵都是些懂琴的行家,隻不過那些內行神魂其中,自是不可自拔,但也歸了這些人的一語不發,連帶著其他人也終是不意出口發音,唯恐自己被排卻出了雅士之名,讓人看了笑話,但是,這說的是那些猶可將麵皮視作玩意兒的家夥,可這世上還有一種人,坦率天真,不懂藏掖,就自把這滿腔的意願隨意脫口而出.
一曲罷,夭桃看著眾人,這就算是獻藝回禮了.若在平時,想要見他玉容的人皆是非富即貴,隻聊上幾句便也權做陪客了,這夭桃是個清倌,可在這風南樓裏也是既不賣藝也不賣身,卻也是奇怪.
此刻,夭桃正欲離開,忽從隔壁間傳來一聲嘶嚎,叫了聲夭桃公子請留步.而這一聲不僅破了這寧靜,也把眾人的注意引向他處.每個隔間是用簾子擋著,但透著細密的簾隙,仍是看清了那人輪廓,一人坐前,其餘人站著,像是個有身份的人.“聽說隋國風南樓新來了的花魁夭桃公子是國色人間,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公子剛才的琴聲天樂宛成,可為在下再撫上一曲,在下必以重金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