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愛嗎?可是,我無法分清這種胸中的暖流是愛還是感動,我知道,我隻要一個小小的謊言,他便可以受用一生了,可是,這麼為著我的人,我不想欺瞞。現在,我不敢妄下定論,我怕這種情感上模糊的認知會造成無可挽回的錯誤,我怕,我怕,我是真的害怕。
不如,就這樣吧,索性,就這樣吧。
安靜的守著他,聽著他逐漸安穩的鼻息,我在他眉間落下一吻,出了房門。
隻有到麵對生死的時候,人,才會變得格外清明。
一夜未眠,卻不見有甚困意,下意識的下了樓,來到大廳,時辰還有些早,用早食的倒不是很多,狼魄他們已經圍著一張桌吃上了。
“唷,早啊!”
“他……怎麼樣?”狼魄給我盛了一些粥,推了碗到我麵前。
“還好……我不餓,你們吃吧。”
君莫惜眄了一眼我推回了的粥,兩個小酒窩更深了,“知道你心疼你的可人兒,可是,你不吃東西,不是讓你的可人兒更痛了嗎,要不,我讓他來勸勸你。”
“你可別,他剛休息下,我是真的不餓,要真餓了,我這兩雙手也不能虧了我自己不是,是真不想吃東西,胃裏難受。哎?清氏家族呢?”
“不是替你查消息去了嗎?嗬嗬,你倒是大方,人還沒說什麼條件,就一股腦兒答應了,嗬嗬。這份氣魄真是讓人欽佩啊。”,君莫惜的一席話怎麼味道怪怪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不知道才會好玩,隻要不讓我殺人,其他的事到時候總能應付。”,我坐了下來,謐然的看著這三個人,心裏竟漸漸凝和了下來,疏散了一些躁意。開始明白起來,我不想離開,不想放手,不想再冷冰冰的麵對這個世界,所以,我要守護我身邊的人,一如他們對我的默默的護衛,一如他們對我的情感的孕育。眼中漸漸虛白,目光流連在無人的空靈,癡癡的,呆呆的,傻傻的,胸腔裏的跳動逐漸擴散至全身,微微的牽動著每一條神經,竟是想也不想的吐口而出。
“我會為了你們成為神,擁有強大到無法動搖的力量,成為盾和劍,阻平所有傷害你們的威脅。可是,我也是會變成鬼,吞肉嗜血,嗬嗬,我說過我不殺人的,知道為什麼嗎?”,無法動容的殘忍的笑,我自己看不見,隻是冷然的像是瘋子的自言自語,“因為,人死了,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痛苦、絕望、悲傷、悔恨,都嚐不到了,嗬嗬,那還有什麼玩的,所以,對於許多人來說,活下來未必是件好事,因為他們知道,活下來的代價是要承受比死更恐怖的畏懼,嗬嗬”,臉上的肌肉有些神經質的抽[dòng]著,也許自己的神情已經黯淡了下來,蹙著眉,隻覺得額心纏得緊緊的,“但是,我不想變成鬼,執著的嗔怨不是件好事,所以……”,頓了一頓,眸光一一描繪著三人的輪廓,“所以,別讓我變成那樣……所以……別再受傷……別再受傷……別再受傷……”
三人萬萬沒想到白翼飛會做出這一番言論,可是,這一席話卻也真真的在三人的心中劃開了,甚至……宮離月。
宮離月一直都不清楚這個叫白翼飛的人,兩次相見,卻又都不是他的真麵目,當初之所以要留下,隻是出於本能的鮮少發動的好奇,也出於一種莫名的情緒,第一次相見時那孩童的神采和再見時少年的風姿,透著一種神秘和誘惑,像冥冥之中注定的邂逅,命運,真的很不可思議。而再見的那晚,當他們都離開後,他對著身邊清秀小人兒的一席話卻讓自己震驚,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是怎樣的一種力,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若這人世有誰能主宰我的命運,那便是我自己!若真有萬能無為的神,那便是我自己!我是自己的天!自己的地!我是神!是天!是地!是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