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旺回家把前因後果全部告訴了文老爺子,文老爺子這才明白,原來文興是被小妾和下人給蒙蔽了,不由有了同病相憐之感,歎了一口氣說:“我去告訴他吧,他媳婦說他未免不信,這就是納妾的弊端啊!”
文旺奇怪地看了老爺子一眼,沒看出什麼來,恭敬地退下,自去找喬翠商量下一步的事。
文老爺子和文老太太相約去告知文興,他們二人慢慢踱到了文興和馬氏住的院子,時至初秋,雖然天氣涼爽,但中午秋老虎日頭的威力還是很厲害的。門上侍立的下人看到老太爺老夫人過來,就稟報了進去,不一會兒,馬氏就出來了,看到老太太和老爺子大中午的過來,情知有要事,連忙請二位老人進了正房,文興正在碧紗櫥外的大床上將養著,冬哥兒捧著一本書給他念,看著文興眯著眼,似睡非睡的樣子。
冬哥兒見爺爺奶奶過來了,很高興,正要請安,文老爺子做了一個手勢,冬哥兒知道是大人有話要說,於是收好了書,乖乖和小寒出去回避了。
馬氏也要回避,老太太說:“媳婦兒就不用了,你在這兒守著吧,免得他一會兒要茶要水的,難道讓我們這兩個老骨頭服侍不成?”
馬氏隻得應了,在一旁垂著手侍立。
看著文興並沒有睜開眼,老太爺知道他在裝睡,那眼瞼都一抖一抖的呢!文老太爺說:“興兒不必要裝睡了,我和你母親過來,並不是責備你的,兒大不由娘,這個道理我們還懂,隻是你這次並不是單純服用了虎狼藥導致的,你知道嗎?”
文興點點頭,他剛剛清醒過來時,聽得侯郎中如此說了,隻是接下來春惠和玉平這兩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把他的老底都揭穿了,尤其是當著大大小小的家人奴婢,他無顏以對,隻得裝睡。回到自己的院子後,馬氏服侍得也盡心盡力,他幾次想問問是什麼毒,怎麼中的,可惜馬氏一直繃著臉,他也覺得無趣,隻得憋在肚子裏,想著自己痊愈了,立馬踹幾腳春惠和玉平,爭著揭爺的短,怎麼?不想爭寵了嗎?
今天見老太爺和老太太一起趕過來就知道,他們一定又是訓話,那老一套的言辭,他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不過也無奈,孝道大於天哪!隻得裝睡希望能躲過這一劫,聽得老爺子另有要事,隻得睜開眼,滿麵羞慚。
老爺子見到他這樣,歎息了一聲說:“興兒,那天侯郎中的話你知道了,你是中毒,你可知曉是誰下的毒?”
“誰下的?”文興睜大了眼睛。
“是你的寵愛的春惠姨娘和下人胡四做的好事!”文老太爺說著,語氣裏有著難掩的憤恨。
“怎麼會?春惠不是還懷著我的骨肉嗎?怎麼會做這種事情?”文興露出不可置信地表情。
“那還說不定是誰的骨肉呢!”老太太冷笑。
“啊?父親母親的意思是——”文興突然漲紅了臉,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來。
“正是!”文老太爺歎息了一聲,“你那個姨娘在你沒回來前就和胡四勾搭上了。”
“我不信!”文興叫嚷。
“有什麼不信的,你問問你媳婦,那個春惠是安分的嗎?幾年前你不在家時,她妄圖勾搭老二,被老二擺了一道,成了全家的笑柄!我那時就發賣她了,你不是又稀罕她,又給贖了回來?”文老太太提起往事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