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兒子知道。”文興悄聲說,其實他心裏是不信的,那次他碰巧回來見不著嬌俏的春惠,馬氏告訴他因為春惠不安分給老太太賣了,他大急,立馬親自去贖了回來,後來春惠哭得梨花帶雨,說並不曾去勾搭二爺,是正室娘子妒忌她,故意陷害於她的,文興於是對馬氏又厭惡了一層。以後走時就把春惠帶去了任上,知道她和於紅梅勢同水火,爭風吃醋鬧得不可開交才送了回來。也知道老太太和馬氏不喜歡她,無奈後來新人一個個抬進來,他就丟置腦後了。這次回來,春惠盡心盡意地服侍她,不再那麼囂張跋扈,與玉平幾個相處得也好,並且也為自己孕育了孩子,他高興得不得了,怎麼會是不忠於他呢?他不信!
看文興不信,文老太太發狠,向著馬氏道:“你不是知道那天春惠那個賤人和胡四沒有回稟就出去了一整天嘛,怎麼不告訴興兒?”
馬氏苦笑道:“拿賊見贓,捉奸見雙,雖然我理家的第一天春惠姨娘的確和胡四天不亮就出門了,日落才回來,但是我也沒有證據啊,隻是覺得不合規矩,為了教訓她,讓兩個婆子看著她到了那個小跨院了,兒媳做的也隻有這些。”馬氏垂著頭,恭恭敬敬地回答,她知道文興寵愛這些後院的女人,厭惡自己,盡管知道春惠可能紅杏出牆,也懶得告訴文興,自作自受吧,誰讓你是花心大蘿卜呢!
聽得馬氏如此說,文興的眼睛裏有了疑慮。
馬氏接著說:“昨日後院養鴨子的老嚴也說起了,說那天傍晚,在後院池塘的大柳樹下,他聽得有人說話,是一男一女,男的他認識是門房胡四,女的他不認識,聽得那個男的叫她‘春惠小娘子’”。
“你胡說!”文興暴跳如雷,幾乎衝下床去打馬氏,被文老太太嗬斥住了,“孽障!你的小老婆偷人和大兒媳有什麼關係?真是家雞打得團團轉,野雞不打滿天飛!“
文興不由泄了氣,坐在床邊喘著粗氣。
文老太爺同情地看著文興道:“你媳婦說的都是實話,我和旺兒已經問出了原來在西北小跨院看守春惠的那兩個婆子,她們承認今年元宵節夜裏,偷懶回家,那夜雪下得大,清晨時,她們回來,發現院門口的雪地裏有男人的腳印,當時她們顧忌被罰,隱瞞不報,如今才給我給問出來,看來在那時這個賤人就有別的野男人了!”
文興的眼睛通紅,牙齒咬得咯咯響,“倘若真的如此,我一定手刃了這個賤婦!還有那個奸夫!胡四和春惠在哪裏呢?我要親自問!”
看著文興瀕於瘋狂的樣子,馬氏有些害怕,不禁往文老太太身後躲,文老太爺知道這種綠帽子九成九的男人都是不樂意戴的,倘若不讓他親自問明真相,隻怕他心裏種下了病,反而不好,長痛不如短痛,索性讓他明白了真相也好。
文老太爺於是點頭:“好吧,你今日午後就提審那兩個人吧,隻是別太過生氣了,畢竟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文興不知神遊哪裏,竟然沒有回應老太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