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直叫他說得滿麵通紅,低著頭不敢作聲。
姚霑下了令:“明日卯時你便出發,戌時前就將人給爺帶到。若帶不到——”他冷哼一聲,“八年無子,我看你這伯夫人,也該讓賢了。”
劉氏霎時跪倒在地,抱著姚霑的腿哀求道:“伯爺息怒,妾身去就是了,去就是了。”
姚霑卻一腳踢開她,自顧自走了。
隻剩劉氏癱在地上,久未緩過來。
*
第二日,行宮。
劉氏自然見不到趙宜安,她正領著人禍禍後花園那些花去了。
在彙澤閣外停了好一陣,也未有人叫她進去等。劉氏才死了心,帶著隨行的丫鬟,往原路走回。
誰知柳暗花明,前頭忽來了一隊人,
劉氏原想著避開,但耳邊傳來對麵那些人說話的聲兒,似乎是叫湖嬪走慢些。
湖嬪?
心內一驚,劉氏急忙迎麵走上前去。
忠勤伯夫人就是她的依傍,劉氏存了僥幸,或許姚霑隻是想結識這位娘娘,並沒有什麼心猿意馬之事。
如此勉強安慰著自己,劉氏朝著來人盈盈一拜:“忠勤伯劉氏,拜見湖嬪娘娘。”
身後的丫鬟也跟著下拜。
延月嚇了一跳。
她怒瞪著眼前二人,這幾日是怎麼回事?一個個的沒長眼一般,直往湖嬪麵前撞上來。
還什麼什麼夫人?
什麼夫人都不能大過她家娘娘去。
因此,延月繃著臉問:“是誰允你上前來的?湖嬪娘娘是你們想見就可見的麼?”
劉氏忙又矮下.身去:“這位姑娘莫怪,是妾身乍見到娘娘,一時激動失了態。還請娘娘恕罪。”
應秋最實在,也不多費口舌,伸手就要趕人:“咱們娘娘還要走路呢,別攔著。”
劉氏卻不肯放過這機會,大膽抬起頭來,朝著延月應秋擋住的美人道:“妾身久候,隻求娘娘給妾身一個說話的機會,叫妾身言明來意。娘娘聽了,定會喜悅。”
攔著她,她竟敢抬頭了。
應秋氣上心頭,擼起袖子就要將人拉開,誰知身後一直不語的趙宜安,忽從邊上探出頭,問:“什麼事?”
她這一開口,延月應秋也不能再攔了,隻好讓出道,叫劉氏回話。
聽見湖嬪忽然出了聲,劉氏一喜,再見從宮女身後露出麵來的湖嬪,劉氏又是一怔。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這八個字,竟然通通有了同一個歸處。
她一愣神,趙宜安便疑惑起來,又問了一句:“什麼事?”
身後的丫鬟輕點她的後腰,劉氏忙垂頭敘道:“妾身是忠勤伯夫人,因聽見娘娘隨陛下來了行宮,正巧忠勤伯的別院也在此處,雖然比不得行宮輝煌,卻也另有一番滋味。因此,妾身鬥膽,想請娘娘前去玩樂。”
趙宜安一聽,斬釘截鐵道:“不去。”
她還要跟小宮女學編花籃,好送給趙陸。哪有那工夫?
劉氏自然不願就此退縮,嘴裏隻道:“別院裏有臘梅數叢,正是開花的時候。想娘娘心性高潔,一定喜歡這些。”
耳朵捕捉到“臘梅”兩個字,趙宜安跟著重複了一遍:“臘梅?”
似乎有了希望,劉氏忙回:“是,不單臘梅,另有水仙海棠,若娘娘喜歡,竟可觀賞。”
“能摘麼?”
“呃……”小心翼翼抬起頭,劉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謹慎問道,“娘娘問的什麼?”
趙宜安瞧著她的眼睛:“能摘麼?花,能摘麼?”
一時不懂湖嬪的意思,但劉氏知道此刻該答應,便應道:“自然,能得娘娘歡心,是它們幾世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