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段(1 / 3)

,以及有限的幾處護甲不及之處,而預讓的全身都在襄子的攻擊之下。

但細細想起來,仍是預讓占便宜,因為預讓的目的在殺死襄子,而襄子無意傷及預讓。

以劍技而言,預讓是高於襄子,但襄子的器利,有護甲身,因此兩個人之間,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平衡。

不過兩人都是絕佳的高手,這一戰也是精彩絕倫的,雙方攻守已近千招,費時已逾兩個時辰,戰況仍然呈著難解難分的局麵。

若是為切磋劍技,襄子早就該落敗了,然而這是一場生死之搏,不到一方倒地是無法結束的。

若是在戰場上生死相搏,戰鬥也早該結束了,襄子縱有甲胄護體也難以抵擋預讓石破天驚、雷霆萬鈞的一擊。

隻可惜預讓鼓不起殺機,無法施出全力的一擊,所以這一戰又呈現了一種奇妙的矛盾。

無數圍觀的群眾沒有一點聲音,屏息以待,等著看出一個結果來。他們的眼睛已經酸了,脖子也僵直了,沒有人離開,也沒有人鬆懈,睜大了眼,不舍得放過任何一節細小的變化。

他們的心情尤其矛盾,沒有一個人願意看見一方倒下,卻又希望著戰鬥能盡快結束。

預讓的攻勢慢了下來,他的劍勢中也開始有了破綻。他似乎是有意露出這些破綻來,因為他希望能挨一劍,重重一創,以使身上能受到較為嚴重的傷害,然後在極端的痛楚下,激發體內的怒火,在無法控製的情緒下發出那至威至剛的一擊。

襄子的心思也很周密,他對預讓的心意完全了解,所以他毫不為所動,放棄了那些機會。

他不想殺死頂讓,又何必去傷害預讓呢?更何況,他實在沒把握能接下那一擊。

這樣的戰鬥要到什麼時候才結束呢?包括決鬥的雙方在內,都是一樣的焦急,卻也同樣地無法作出答案。

終於,等到一個機會了,襄子在撥開刺目一劍,手慢了下來,雖然將預讓的劍撥開了,卻也留下了咽喉處的一個空隙,預讓看劍身刺過去,他相信可以結束戰鬥了。襄子雖然還來得及橫劍來招架,但是頂讓對襄子的勁力已作了很精確的估計,他用了十分的勁道,相信襄子無法撥開這一劍,因此刺出了一劍後,他已在心中呼喊道:“君侯!對不起,非是預讓忘恩負義,實在是我已答應了智伯在先,無法更改了。隆情盛意,我隻有永負於心,候來世再作報效了。那會很快的,因為預某也不會活下去,立將追隨君侯於地下。”

襄子立刻揮劍上來撥架,用的力氣也很大,兩劍交觸,發出了很清越的聲音。

但是預讓仍然很有把握,因為他手上的感覺知道,他的劍勢沒有偏,仍然是很直的刺了出去。

當他開始奮勁發劍時,他已抬眼向著天空,對著那刺目的紅日,他沒有去看襄子。一則是心中愧疚,他不敢看襄子咽喉中劍倒下的情狀,再則他也是有絕對的把握,這一劍出去,對方是絕無可能閃避躲開的。

他也聽見了周圍發出了一聲驚呼,這是決鬥開始後兩個多時辰內的第一聲驚呼,那更確定了戰鬥的結束。

預讓心中很空虛,很茫然,對智伯的承諾總算交了差了,在這個世界上,他已沒有要做的事,也沒有生存下去的必要了。

漠然地收回了劍,他的頭雖然已恢複了平視,但是依然看不見什麼,他的眼睛已經被眩目的日光照得失去了作用,那很可能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恢複視力,也許永遠都恢複不了了。在張目對著近午的烈日凝視那麼久之後,沒有一個人還能恢複正常的視力。

但是那對預讓又有什麼影響呢,他要去的地方是一個不見天日,水遠在黑暗中的冷寂世界,用不到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