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二道:“說了半天,總算說對了。如果不叫我,還能叫你叫他不成?”
由前寨到總寨,至少還有一裏多路,一路之上,有多處義軍正在操練,每處至少在幾百人之上,這場麵絕非紅燈會可比。
黃道吉實在想不透,憑陶靜靜那樣一個從前看來毫不起眼的女流之輩,如今竟然能成為擁有數萬人馬的大頭領,真是令人做夢也想不到的事。
範二直把黃道吉引到總寨內部一處築有高大圍牆,看來巍峨莊嚴的院落裏,才吩咐道:
“你就在這裏等,我進去向陶大頭領通報!”
黃道吉必恭必敬的道:“是是是!有勞範大頭領了。”
足足頓飯工夫過去,才見範二走了回來,抬手向一間白色小樓下方一指道:“陶大頭領已在裏麵等著你,你就自己進去吧!”
黃道吉又躬身應了一句“是是是”。
他移動腳步,來到門外先揮了擇身上灰塵,再整了整衣冠,才再小心翼翼的邁步走了進去。
這白色小樓下方,布置得像間客廳,??間雖然不大,卻氣派非凡。
隻見靠壁正中大帳下的虎皮交椅上,端坐著一名年在二十開外,神色間散發著逼人威儀的女子,正是陶靜靜。
黃道吉實在想不透三、四年前,隻是一個黃毛丫頭的陶靜靜,如今竟是如此的威風殺氣。
此刻的黃道吉,不但不敢抬頭,連大氣也不敢喘,邁著碎步直趨陶靜靜寶座前,以九十度的躬身,深深施了一禮。先咧了咧嘴,才說出話來,道:“學生黃道吉,參見陶大頭領!”
陶靜靜麵無表情,微微點了點頭道:
“有話坐下講!”
黃道吉習慣的又應了聲“是是是”,然後小心的在一旁坐下。
陶靜靜淨冷問道:
“你究竟有什麼事來見我?”
黃道吉頓了頓道:
“龍老爺子必定已對大頭領講過,而且洪會主那封信,據龍老爺子說,大頭領已經過目了。”
陶靜靜又冷聲道:
“不錯,龍老爺子對我說過,洪會主的密函,本大頭領也看過。”
黃道吉猛著膽子抬起頭來,眼巴巴的望著陶靜靜道:“但求大頭領能成全洪會主誠心誠意的懇求,慨然俯允所請!”
陶靜靜默了一默道:
“你該明白北路首領白素娟和本大頭領的關係吧?”
黃道吉頓了頓道:“學生當然知道白素娟和大頭領原是姑表姊妹。”
“既然知道本大頭領和她的關係,竟然要求本大頭領做這種事,說得過去嗎?”
“難道大頭領不清楚,白素娟早就和你老人家斷了情義?”
“這方麵的事,不用你來告訴我。”
“白素娟最近做出一件大大不仁不義的事,大頭領可能還不知道吧?”
“你說!”
“白素娟已投靠了伊犁將軍塔其布,明目張膽的做了滿清走狗。大頭領,當年令姑丈白前會主創立紅燈會,標榜的宗旨是反清複明,現在白素娟竟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難道你老人家就能容忍嗎?”
陶靜靜果然臉色驟變,凝著聲音道:“真有這種事嗎?你是聽誰說的?”
黃道吉正色道:
“這是已成的事實,白素娟日前公然接受塔其布接濟,而且還在將軍府陪塔其布過夜,大頭領如果不信,盡可派人查明。若學生這話有半點不實,大頭領隻管把學生處死,絕無半句怨言!”
陶靜靜緘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好吧!這事如果屬實,白素娟顯然已是紅燈會的叛徒,本大頭領絕不坐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