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眉毛一立,“怎麼不可能?要知道這鎮上的雌性懷孕都是由我診斷的,這麼多年了,我可從來沒出過岔子!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

“不不不,當然不是,”程馳趕緊擺手,“我當然沒有懷疑您的意思,但是我是說,我現在又不惡心又不幹嘔的,”程馳絞盡腦汁地想著原來在家裏陪媽媽的時候被逼著看的那些狗血連續劇的假懷孕情節,小心翼翼地說出自己的判斷,“那個,說不定是胃脹氣?”

“胡鬧!”這回巴裏先生的眉毛擰到了一塊兒,“肚子裏到底是個孩子還是一股氣我會分不出來嗎?”說著又轉過頭去教訓克勞德,“你也是,你的伴侶懷孕了你怎麼一點都沒發覺?他的身體本來就比一般雌性要虛弱,你居然還讓他生病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獸人孕育孩子是有多麼艱難與珍貴嗎……”

克勞德雖然挨了巴裏先生劈裏啪啦一頓說,但是臉上笑容不減,態度好的過分,“對不起,是我疏忽了,現在開始一定會好好照顧阿馳的,您放心。”

克勞德的態度讓巴裏先生滿意了一些,口氣也緩了下來,“等會兒我給你開一些可以治療發燒卻不會影響肚子裏的孩子的草藥,你熬好後給阿馳喝,生病最要緊的就是要注意休息,知道嗎?”看到克勞德聽得認真巴裏先生又繼續說道,“懷孕的雌性更需要補充營養,你要注意多熬些骨頭肉湯給阿馳吃……”

巴裏先生嘮叨了好一通“孕夫注意事項若幹條”“準爸爸注意事項若幹條”並且在克勞德保證已經牢記於心絕不會再出差錯之後才滿意地離開。

送走了巴裏先生的克勞德重新回到樓上,發現程馳正一臉呆滯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想到程馳的肚子裏此時正孕育著屬於他們的孩子,克勞德的心中就一陣激動,臉上的笑容是止都止不住,“親愛的,你還好嗎?想喝水嗎?”

程馳機械地轉過頭看著坐到自己身邊柔情萬種的克勞德,幹巴巴地說道,“我真沒懷孕,巴裏先生他搞錯了。”

“這怎麼可能,”克勞德以為程馳隻是因為這個消息太過突然而一時接受不了,伸手攬過程馳的肩膀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巴裏先生是不會出錯的,連我的出生都是巴裏先生幫忙的呢。”

“可是,我真的沒懷孕,”程馳看克勞德此刻腦電波和自己不在一個波段上,急了,“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嗎,我是不可能懷孕的,我沒那功能,你不記得了嗎?”

“我記得,我當然記得,”克勞德看著激動起來的程馳,立刻安撫道,“好吧,或許巴裏先生偶爾也會出現些小小地錯誤的,那麼,我們現在好好養病好嗎?你看你因為生病,臉色可難看極了。”

被克勞德哄著喝完藥重新躺下去休息的程馳滿以為克勞德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解釋,但是在晚上下樓吃飯的時候看著餐桌中央那一大鍋的骨頭湯,程馳頓覺一陣無力。

接下來的日子,克勞德表現的和當初知道艾爾懷孕了的魯伯特差不多,對程馳可謂是體貼入微,隔三差五地給程馳燉肉湯燉骨頭湯。

每每程馳申明自己沒懷孕,克勞德都是好脾氣地應承下來,一轉身,照舊按著‘孕夫’規格來伺候程馳,大有“我不和你爭執,我就低頭做事,好好伺候好你和你肚子裏的兒子”的意思。

到了後來,程馳索性不再寄希望於能說服克勞德了,每天該吃吃該喝喝,反正過了那麼幾個月自己肚子還是一馬平川克勞德就是再自我催眠他也得接受現實。

等到實在受不了克勞德的那個熱乎勁的時候,程馳就跑來找雷伯汀了。

聽完程馳的訴說,雷伯汀想了一會兒,抬頭問道,“那你現在什麼打算啊?”

程馳隨手拿起自己手邊地一顆小石子投入海中,有些煩躁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他都是全盤接受態度不改,有的時候被他弄得我他媽都覺得我肚子裏是不是多了塊兒肉呢!”忍無可忍的程馳爆粗口了。

“別激動別激動,”雷伯汀趕緊拍著程馳的肩膀安撫他,在程馳臉色稍霽的時候雷伯汀的下半句話又讓他爆了,“別動了胎氣傷了肚子裏的孩子啊。”

“我說了我沒懷孕,沒懷孕,沒懷孕!”程馳霍地一聲站起來劈裏啪啦地重複著這句話。

“得得得,”雷伯汀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沒懷孕沒懷孕,我這剛剛不是一下思路被你給帶拐了麼,咱們冷靜點兒成不成?”

喘著粗氣的程馳瞪著雷伯汀看了好幾眼才氣咻咻地又重新坐了下來,恨恨地說,“除非他們這兒生小孩像母雞生蛋似地不顯懷,要麼到時候我看克勞德怎麼還神經兮兮地說我懷孕了!”

“對對對,”雷伯汀無條件點頭附和,“你說的對,到時候狠狠地打碎克勞德幻想的小泡泡。”

得到附和的程馳哼了兩聲,滿意了。

但是人生總是這樣充滿著狗血與意外,被打碎幻想的小泡泡的不是程馳臆想中的克勞德,而是自己。

一段日子以後,程馳低頭看著自己開始微微隆起的肚子欲哭無淚。

克勞德回來後看到的就是病懨懨躺在床上的程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