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之不盡的財富,旁人羨慕眼紅也求不來的出身,也許經常做事沒譜,但是沃倫從來沒有擔心過,因為自己是爸爸的兒子,無論如何,他是愛著自己不會對自己失望的。
可是,那個夜晚的那一番話,那一封信,將沃倫之前建立的所有自信擊打的粉碎,原來,自己自我感覺如此良好,真相卻是自己隻不過是一個無關愛情隻是交易的產物。
“明天爸爸就要下葬了,所有事情都準備好了嗎?”在一番忙碌後,滿眼血絲一臉疲憊的沃倫問向狀態和自己一樣的亞戴爾。
“嗯,”亞戴爾點點頭,然後猶豫了一下,接著開口道,“在這之前,還是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得到亞戴爾點頭後原本想離開休息一下的沃倫因為他的後半句話又停下了腳步。
“明日下葬的棺木內隻會有城主的衣物,至於城主的遺體,另有安排。”亞戴爾如是答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沃倫的眉頭皺了起來,沉聲問道。
“依照城主的囑咐,在他去世以後隻需在曆代城主長眠的墓園為他建立衣冠塚即可,至於他的遺體,將會被送往帕托鎮下葬。”亞戴爾答道。
“帕托鎮?!”沃倫好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滿臉的不可置信,“帕托鎮,哈,帕托鎮……”一邊重複著一邊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少主!”亞戴爾看到這樣的沃倫,忍不住開口叫住他。
“既然這是爸爸的願望,那就這樣辦吧!”沃倫停下腳步,並沒有回頭,隻留下這麼一句話就抬腳離開了。
“真的這麼討厭Daddy嗎?真的有那麼喜歡克勞德的Daddy嗎?活著的時候思念他,離開了還心心念念的要和他合葬到一處。那麼生前被你冷落,身後依舊要孤零零地在墓園待著的Daddy又該怎麼辦呢?你就這麼吝嗇於給予Daddy一點點的關愛嗎?真的,我心裏很難受,我現在是真的怨恨你了,”半夜去而複返的沃倫揮退那些侍衛站在奧布裏的棺木前看了半晌,輕笑一聲靠在一旁坐下了,“當初不愛就不要和Daddy結合在一起啊,就不要生我啊,你真的太自私,太冷酷。你知道,從小到大,我就沒有見過你對Daddy溫柔的笑過,永遠都是那麼的僵硬那麼的模式化,而Daddy也不曾有什麼時候開懷而笑過,他永遠都是那樣滿腹心事的樣子,可你,有關心過他嗎?Daddy同你共同冷冷清清的生活了十三年,然後孤孤單單地在那個冰冷的地方呆了九年,如今,你告訴我,Daddy還要繼續這樣孤孤單單的待下去……你真是個,老混蛋——”
“不要這樣辱罵城主!”沃倫的話被厲聲打斷,不知何時出現在靈堂內的傑夫冷著臉從背光處走了出來,“不要這樣辱罵城主,你沒有資格這樣侮辱你的父親,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沃倫被傑夫眼中的輕蔑所激怒,“對,我是什麼都不知道,可是我知道自從我記事起,Daddy就沒有一天開心的時候,我知道你口中的城主對他的伴侶從不曾溫柔體貼關心過,寧願天天摩挲著那塊該死的一輩子送不出去的信佩也不肯陪他真正的伴侶!我還知道,直到他死了,他也不願意跟他的伴侶躺在一起而要去找他心心念念一輩子的情人而讓他的伴侶孤孤單單的永遠呆在那個冰冷的地方!他是我的爸爸,可是那個永遠隻能孤身一人躺在那片都是成雙成對的墓園中的可憐人——是我的Daddy!能狠心涼薄到這種地步,我罵他一句老混蛋又能怎麼樣!”
傑夫看著赤紅著雙眼,胸膛急促起伏,惡狠狠地看著自己的沃倫,傑夫皺著眉頭說了一句話,“你Daddy沒有躺在墓園中。”
“你說什麼?”原本情緒激動的沃倫聽到了這句話後好似被潑了一盆涼水,清醒了過來,走上前逼近傑夫,揪著他的衣領問道,“你說什麼,不在墓園中是什麼意思?”
身材魁梧的傑夫伸手將沃倫抓著自己衣領的手鬆開,退後了一步,麵無表情地說道,“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你Daddy在墓園中的是一個衣冠塚,他的遺體沒有被埋葬在那裏。”
“衣冠塚?為什麼是衣冠塚,我Daddy在哪裏?”沃倫喃喃地重複了一遍,霍地抬起頭上前又想抓住傑夫的衣領追問,但卻被傑夫避開了。
傑夫深深地看了沃倫一眼,從口袋中取出一封信遞給沃倫,“你Daddy留給你的,所有的疑問你都會得到解答。”
沃倫看著那封有些泛黃的信,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又頓住,抬頭看了一眼還是那樣不怒不喜的傑夫,咬咬牙,接過了信打開看了起來。
信很厚,沃倫看的很慢,可是越看,捏著信紙的手就顫唞的越厲害,身上就越覺得冷,直到看到最後,沃倫手一鬆,任由那些信紙飄落在了地上,雙眼無神地不知道在看向哪裏,身體微微顫唞,雙手緊握成拳。
傑夫看著這樣的沃倫,眼神沒有任何變化,“真相的確不如你想象的那樣,所以不要把錯誤的怨恨投注到城主身上。”說完便幹脆利落的轉身離去。
傑夫離開時關門的聲音將沃倫驚醒,他頹然地跌坐在地上,眼睛怔怔地望著那散落在地上的信,忽然咧開嘴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聲音便低了下去,到後來變成了哽咽,捏緊的拳頭狠狠地砸在離自己最近的信紙上,一下,兩下,直到信紙染上殷紅,沃倫的動作仍舊沒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