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9章(1 / 3)

北漠的天氣還真是變幻莫測,夜深之跡,薄霧彌漫。

推開窗戶眼前是一片淡白,朦朦朧朧,全身涼意襲上,感覺特別的清冷,本來就是偏僻的農莊,這樣看來顯得越發的蕭條,不過撲入鼻間的山間清淅倒令人心情舒暢。

也不知自己獨自一人到底在窗口沉思了多久,隻覺夜幕低垂,微暗的亮光填滿了整間屋子。

我回首望著這個年邁的身影在屋裏來來回回地忙著,細觀之下,這個削肩瘦弱的身影之中好似藏著沉沉的憂傷。

正在我為這道身影而感歎之時,楊嬸恭敬謙卑的嗓音響起,“真是愧對八爺王妃,房子簡陋,隻能委屈兩位一晚了。”

聽她這麼一說,我稍稍斂回思緒,順手拉上了窗戶,轉了身向她走來,“楊嬸哪裏的話,若不是得你收留,我與爺隻怕今晚得露宿街頭了。”

楊嬸欠著身子朝我含蓄的笑了笑,而後又轉眸輕輕的理順著手下的被褥,“這被褥都是幹淨的,北漠夜間寒涼如冬,別看現在是五月天裏,可早晚溫差較大,晚上王妃與爺若是共蓋一床被褥覺著冷,那櫃子裏還有一床,可將就一晚。”

“多謝楊嬸。”我微微頷首,順著她提示的眸光望去,左側確實有一個木製的櫃子。

我便自心底自嘲地一笑,心下想著,今晚我還真得用那床被褥將就一晚了。

“王妃不必客氣,這些都是老身該做的,八爺與王妃成親多久了?”楊嬸走向前來為我倒了一杯清水。

“八個月了。”我輕輕的接過她手中的清水答道。

在我小抿唇邊清水之時,她那雙眸子一絲疑慮一閃而過,眸光直直的落在的小腹之上,我手上一僵,清水停在唇邊,卻不明她的眸光是何意?

最後她終是蹙著眉,指著我的小腹問出了口,“八個月了,王妃這肚子……”

我心上一怔,原來她的眸光是想說這件事,我微微放下手中的清水,心下有些不安,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這絲疑慮。

“她自小身子不好,太醫交代先養好身子,子嗣之事來日方長。”身後傳來一絲熟悉的聲音。

我猛然回頭,戰天齊唇邊帶笑的麵容在漸漸向我逼近。

我還未從他突然出現,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中反應過來,身邊的楊嬸出聲一笑,“爺說得是,你們還年輕,這事啊,不急,時辰也不早了,老身就不打擾二位安置了,告退。”

待到楊嬸離去,屋內餘我與他的呼吸聲,我也起了身,他拖著疲憊的身子臨桌坐下,我伸手為他倒了杯清水,他接過小抿了一口,一句話也不說。

我抬眸望了一眼窗外天色,己料時辰不早了,有些不自然的開了口,“爺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想必也累了,我伺候爺早些安置吧。”

說罷,我便伸手欲要替他解開外袍,這原本一直都是府中雪兒做的事情,我第一次做,雖是未抬頭,卻也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我,難免有些不自然,雙頰也微微的發熱。

突然手上一緊,他握住了我的手,抬眼,正撞上他的視線,我的心沒來由的一顫。

“這不是在府中,你不需要伺候我,我自己來。”他慢慢鬆開了我的手。

我的心也跟著一鬆,微微收起指尖,看著他自己一點一點的解開外袍,我便轉了身。

床榻之上己讓楊嬸鋪好了床,可床有些窄小,躺下一個人還算舒適,若是躺下兩個,隻怕有些擁擠,況且我也不適應與他同床共枕。

不知為何,瞬間心裏又想起了那日醉酒之後,他所對我做的一切隻是玩笑與羞辱,今日我又何必再自取其辱。

楊嬸有交代,櫃子裏還有一床被褥,將被褥鋪在地上,剛好能將就這一晚。

“你在做什麼?”他質疑的聲音自我身後響起。

我手上一緊,回頭看他,他劍眉微微蹙起,眸光帶著不明的落在我正鋪在地上的被褥之上。

我微微停下手中的動作,揚唇淺淺一笑,“床榻有些窄小,明日還得上路,我怕爺睡著不舒適,剛好這裏還多有一床被子,打個地鋪便可以將就一晚。”

他的目光沉沉,眼中隱隱閃動著晦暗光影,轉身之時,聲音淡淡而來,“多的這床被子是楊嬸怕你我夜間睡著冷才添入房中的,不是讓你來打地鋪的,再說了,就憑你那嬌弱的身子,明日能否上得了路才是關鍵,現在後又有追敵,你可不要因此而耽誤。”

他這麼一說,我的心又重新高高提了起來,被褥雖有,可隻有一床,若是打地鋪將就,以我現在身子的狀況隻怕真會如他所說,牽累於他。

“還愣著做什麼?夜己深了,熄燈安置。”他坐在床頭抬眼直直的看著我,聲音帶著些命令,讓我無從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