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坐在窗前賞著庭院之中的萬紫千紅,其實也是想要借著那大好風光,鳥語花香來消散那些令人痛心的思緒。
涼爽的微風輕輕的拂麵,溫和的陽光絲絲縷縷溫暖在身,不知不覺之中竟竟覺得一絲疲憊,稍稍閉了會兒眼,不知閉了多久,微微醒來之時,便見海棠一臉笑意的向我奔來。
“娘娘,好消息……是好消息……”海棠滿麵風光,還未待我相問,她伸手扶我起身,一邊替我倒著茶水,一邊說道:“奴婢方才從禦書房得來的消息,皇上要立娘娘為後,下月十五便是娘娘冊封為後的好日子。”
聞此言,我心底沒有任何波瀾湧動,反倒平靜如常的接過海棠手中的茶水,輕抿在口。
“娘娘在下月十五便要冊封為後了,娘娘難道不高興麼?”海棠察覺到了我此時的平靜如常,小心翼翼的問我道。
我未答她的話,隻是放下手中的茶水,看向她一臉的疑惑,淡笑著道:“你又亂花銀子?”
海棠被我一言擊中,隻好擰著眉低了眸。
“與你說過多少次了,在宮中不許亂花銀子,你就是不聽。”我淡淡的帶著指責之意的對她說道。
海棠微微抬起眸,抿了抿唇,終是在心裏微微掙紮了一會兒,有些話還是忍不住要反駁於我,舒眉歎道:“娘娘息怒,奴婢花的這些銀子,可都是用到了實處,並不算亂發,在這皇宮中,哪個宮中的人不是用銀子來打發,想要探知些事情,那也得讓人家嚐到甜頭,畢竟人家都是在皇上麵前當差的,暗傳聖意,可是要殺頭的。”
我聞言,冷哼一聲,“這麼一說,你倒是覺得自己有理了?”
海棠麵色一顫,連忙道:“奴婢豈敢,奴婢隻是想娘娘能在第一時間知道這些消息,不用再揪著一顆心的等待。”
等待?這一詞竟如此的刺耳。
我轉眸,抬起手邊的茶杯,扣在兩指之間,細細的看著那茶水的茶暈,淡淡的溢出一語,“該來的總會來,早知與晚知又有何區別?”
海棠因我一言,說話有些顧慮起來,“娘娘的心思,奴婢總摸不透,奴婢所做隻是想娘娘開心罷了。”
我放下手中的茶水,不再想聽任何關於立後之事,轉眸望向那一片紫色的鳶尾問道:“寧哥哥與紫羅公主可回京了?”
海棠答道:“聽人來報,己入京了,二個時辰後便會入宮。”
我心中一急,突然想到什麼?連忙向身邊的海棠吩咐道:“我與紫羅公主也有數年未見了,趕緊的,給我準備些禮品。”
海棠麵色微微一沉,有些話竟答得有些顧慮,“娘娘不用這般著急,據奴婢所知,安世子此次入京是為了削去淮南王爵位,至於紫羅公主……”
海棠帶著顧慮的沒有再說下去,我聞言心中一片怔然,眸光直直的絞向正低著眸一番猶豫的她問道:“公主會如何?”
海棠擰眉抬起了頭,答了我的話,“紫羅公主會一直住在宮中。”
我聞知,手上一顫,引得手邊的茶杯一絲動彈,穩住後,我再問,“寧哥哥為何要這麼做?”
“奴婢……奴婢……”海棠一貫說話小心翼翼,今日卻連番幾次無法答話。
我眸光冷然的逼向她,“海棠,你聽著,你若對我有半句隱瞞,我便即刻下令處死你……”
海棠肩頭一怔,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娘娘息怒,奴婢不敢對娘娘有半點欺瞞之心,奴婢隻知安世子最後一件心事便是讓娘娘毫無阻力的坐上後位,如今娘娘在下月十五便可坐上後位,這就說明安世子心中之事全己了,安世子隻是想過回從前那般閑雲野鶴的日子,隻因怕苦了公主,更怕以一個山村閑人之身配不上公主的千金之軀,所以世子決定將公主送回宮中。”
寧玄朗竟有了削爵休妻之心。
他一早就為我安排好了這一條路,若不是有人在立後之事上動了手腳,我早己在朝中大臣的擁護之下坐上了後位,他想看著我成為這萬人囑目的戰國皇後,下月十五便可如願。
他對我所做,我怕是這一輩子也還不清了。
至於紫羅公主,他為何也要棄之?我以為,這些年紫羅公主陪在他的身邊,一路走來,雖是相敬如賓,但絕不會走至休妻棄妻的這一步,可如今……
當年我分明看得出,紫羅公主的心裏愛著寧玄朗,可如今……
“公主可知此事?”我內心再也無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