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並排躺在草地上,望著西方落日慢慢沉下,微醺的暖風薄薄拂過臉頰,整個人都沐浴在金色的輝煌中,閉上眼,宛如鏡頭被定格,穿越時間和空間的距離,原來他們距離並不遠。
“有時候我在想,第一次在醫院門口,為何沒有拒絕你的要求?”忘了有多久,單手置在後腦養神假寐中的袁朗輕聲說著:“也許,是私心在作祟。”
“其實,我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關注你?或許是小晟經常提到你時,或許是黎惜不斷在我視線範圍內出現後,總之有個黎落菲的名字就自然在我意識裏形成了概念,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意外。”
“黎惜當年和賀建國在一起,這是事實,我姐當年因此受傷,賀建國差點就被我毀了。如果不是黎惜主動選擇離開,我未必會放過他們兩個。”
“至於後來為何會產生你,還真是一個讓很多人頭疼的問題。”
袁朗斷斷續續訴說著往事,輕輕呢喃著仿佛隻是在說著與他毫無關聯的故事,就連故事的真實性都不敢確定。
“不是說當時賀建國還沒娶你姐嗎?我媽也不算是第三者,憑什麼你們家恨個沒完?”黎落菲也有過好奇,黎惜到底留給她一些什麼秘密,值得她死了也還纏著她不放,眼見終於有人開始揭幕了,她當然不介意,“如果賀建國那麼點被狗吃了的良心,真愛我媽多點,你們家才是依仗權勢欺淩弱小的混賬呢!”
“是啊,誰讓黎惜沒權沒勢,誰讓賀建國貪戀財富呢!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與人無尤。”
“既然這樣,大家平分秋色,憑什麼你一直恨啊恨的!”想起被袁朗那種詭異複雜眼神關注的日子,黎落菲就渾身炸毛,雖然意外袁朗今天抽風跟她和平交流,也平息不了她的惱意,“聽說你很愛你的姐姐,為了她似乎什麼都可以做,這種姐弟情深的戲碼真讓人感動啊!”
如果很多年後,黎落菲知道,如果她的耐力再好那麼一點點,如果她再給袁朗一分鍾時間,如果她沒有那麼急著表達自己的想法,也許她的人生不會一次又一次出現偏差,不大不小的轉彎,恰似兩條交彙的河流,彼此交融,卻抵達不了那片海洋。
毫無預兆的交談,毫無預兆的結束,明明沒有被打上句號,奈何有人沉默了很久,直到夕陽寂滅,直到天空灰暗,再也沒有聽到以後的詞句。
黎落菲撐開一條縫隙,心,在觸及到袁朗同樣睜開的目光時,驀地一跳。
他有話想說,是不是?
為何,最終不了了之。
無端&致命
是人,總有間歇性抽風的時候,不分強大和弱小,不分高尚和無恥,比如袁朗,再比如,雷諾。
黎落菲頂著酷暑高溫,咬著筆杆在答案卷上勾勾畫畫一邊估分,一邊還在糾結著那天的情景。
明明該是一幅浪漫的畫麵,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躺在草地上,並且還是兩個心懷不軌的男女,天地荒蕪間,看落日,看月亮,看螢火蟲,偶爾的軟軟低語,訴說著隱秘的心事。
那天的袁朗很不一樣,如黎落菲不是對他有足夠的認知,興許在那一刻又是一場淪落。
憂鬱的,寂寞的,安靜的,他就那樣淺淺閉著眼睛,躺在距離她咫尺的地方,周身沉寂在淡淡的
霞光裏,忽明忽暗。
一直知道袁朗不幸福,黎落菲也無數次祝福袁朗多多不幸,卻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原來他真的很不幸,背負那麼多,到底是誰的錯?
北京奧運如火如荼,全中國人都洋溢在一片世界和平的歡樂海洋中,黎落菲結果黃澤下發的指令,被遣送至帝都做了名誌願者,當了個小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