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宋頌睡到了中午,醒過來的時候,外頭已是正午陽光,璀璨的陽光張揚地鋪撒進來,在地板上灑落一地金粉。

宋頌隨手摸過手機,點開郵箱,開始這一天的晨讀,看完後,心滿意足地爬起來洗漱,一邊刷著牙,一邊跑到客廳,看到某人正戴著眼鏡對著電腦打字。

宋頌跳上沙發,歪著頭靠在他肩上,嘴巴裏還含著泡沫,口齒不清地說:“今天搬家吧?搬家公司幾點來?”

單凜闔上電腦,偏過頭:“我約了下午。”

言下之意,早料到你要睡懶覺。

宋頌看了眼堆在房間各處的行李,這是前段時間兩人一起陸陸續續收拾出來的,因為大家都太忙,所以整理的花了很長時間,偶爾收拾到一半,理出個什麼相冊、筆記本,又要拉著單凜開始回憶一番,她對這裏有著太多不舍,每一個角落都暗藏著一段主人的秘密,她是多看一眼都不行,舍不得。

可是,新家對她而言有著更大的吸引力,那裏將會是她新的開始,一段她堅信奔著幸福而去的新旅程。

單凜見她發呆,忍不住掐著她的臉:“快去把嘴裏的泡沫吐了。”

宋頌屁顛屁跑去漱口,單凜垂眸,拿過茶幾上的手機點開微信,置頂的對話框如果被宋頌看到,一定會大跌眼鏡。

梵戈給他發來了一段話,時間與昨晚的訪談重疊。

昨晚,他一個人在家,把燈全部關了,將訪談從頭到尾看完,仔仔細細,沒有錯過宋頌任何一個微表情。一開始,她在鏡頭前的表現有點緊張,但她屬於很快能進入狀態的人,不出十分鍾,就能自如地和梵戈你來我往。

他們說到的很多事他知道,很多事他不知道,電視屏幕的光芒映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也叫他的神色明明滅滅,他時常冷峻,眼裏不帶感情色彩,好像什麼都入不了他眼,入不了他心。對梵戈,他也一慣這個態度。梵戈這個小舅子,他抱著相看兩厭,不如不見的態度,倆人的關係實際上並沒有那麼惡劣,但基於少年時期淤積下來的自尊心相撞後遺症,麵子上總是有點過不去。

他聽到梵戈說,我姐去廟裏求給我求平安符,我一直帶在身邊。

單凜哼笑一聲,這傻逼,以為隻有他有份。

想到這,他突然皺眉,他們可能都忽視了一個他們最大的共同點,他們同樣愛著一個女人,同樣願意為她付出自己的所有,他甚至有些嫉妒梵戈,從出生到死亡,他們永生相伴,血脈相連。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收到了一條來自小舅子的微信:

送你一枝野百合,好好待她。

不然老子搞死你。

單凜無視了最後那句,手機被他捏在手裏,屏幕過了三十秒,自動休眠,他支著腦袋,麵色沉冷,過了好一會,重新解鎖屏幕,點開微信,回了兩個字:收到。

兩人心照不宣地握手言和,為了同一個人放下驕傲和銳氣,隻有他們彼此真正成為了親人,才能更好地為他們的野百合鋪開充滿陽光的盛世大道。

搬進新房子的第二天,他們搞了一天的衛生,雖然請了阿姨幫忙,但還是忙碌了一天,直到晚上,阿姨做好了一整桌菜,宋頌有些奇怪地問單凜:“我們兩個人吃得掉嗎?”

單凜正從酒窖裏挑出一瓶紅酒,聞言道:“我請了一個人,應該快要到了。”

宋頌沒聽他提起過,但並沒有為這個擅做的主張生氣。

能被單凜請進家門的人不多,宋頌在腦子裏盤算了一圈,閃過一個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