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頌還不太確信,家裏的門鈴響了。

“來了。”單凜放下醒酒器,親自出門去接,走到一半,還是回過身,“我想好好謝謝他。”

說到這,宋頌腦中那個人的麵龐定格了。

不一會,單凜帶著曾佑進來,宋頌站在餐桌邊,迎上前。

2月的天,冬日的勁頭依然猖狂,曾佑穿著休閑一套淺灰色休閑西裝,外頭罩著一件大衣,走進一室溫暖,先將手裏捧著一束花遞到宋頌手中,他的頭發剪短了些,麵容和煦,英俊依然,見到她笑意加深了些:“恭喜。”

宋頌是個很少尬場的人,卻在這一瞬有些自愧不如,曾佑的表情挑不出一點錯,他成熟體貼,張弛有度,可能在他看來,他們的這些事早就捋順了,朋友還是朋友,朋友妻就是朋友妻。│思│兔│網│

距離上一次見他有好一段時間,這兩個月固定的25日會麵,也因為各種原因,刻意或不刻意地避開了。

宋頌想過要約他出來,但又不明白單凜的態度,每次想起又作罷,沒想到單凜先她一步做了動作。

曾佑和單凜的關係有些微妙,像是兩塊都很堅硬的磐石,應該是互相都會較勁的角色,偏偏彼此欣賞,彼此對照,彼此幫襯。

宋頌對曾佑不能簡單的一句感謝,單凜亦然。

三個人圍著桌子坐下,單凜替曾佑斟酒,也為自己滿上一杯,宋頌剛想開口,看到單凜鄭重的側臉,又悄悄的忍住了。

三個人的聊天比宋頌想得要輕鬆很多,這頓飯吃得還算溫情,應該說氣氛的掌控者是曾佑,他的高情商已經給這頓飯上了質量保障,而另一位氣氛的中樞按鈕,今天也格外配合。

“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酒過三巡,曾佑微醺,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問道。

宋頌和單凜互看一眼,這個話題他們早就聊過,結果在外人看來可能有些離經叛道。

宋頌回答了這個問題:“不打算辦。”

曾佑晃悠著酒杯的手當即停住,但他沒有多問,平緩地笑了笑:“也是,形式罷了。”

晚餐結束,宋頌收拾碗筷,單凜跟著進到廚房,宋頌沒有回頭:“你去陪他聊會吧。”

單凜無聲地看著她在那忙了會,宋頌聽見後頭沒動靜,有些奇怪地回頭,可還沒看清他的表情,就被人從背後一把抱住,然後在她的側臉親了親,又無聲地退了出去。

宋頌盯著水流愣了好一會,有些莫名。

而單凜心裏頭還惦記著昨晚節目裏梵戈的那句話:她本心在這個複雜的世界,其實很簡單,要不然她不會十年如一日喜歡一件事,愛一個人。

她不是沒有選擇,她選擇了他。而被她所愛的這個人,此刻覺得,如何感恩都不為過。

曾佑坐在客廳的沙發裏,欣賞著花瓶裏剛被插入的花,他來前在公司附近的花店買的,其中有一種花還是通過提前預定,老板娘調侃他為了約會真有心。他說,是去祝賀新人喬遷新居。

他回想起來,又是淡淡的笑了下,沒什麼特別的情緒。

在他們過去將近六年的時光,曾佑扮演著無與倫比重要的角色,他就如一塊雙麵鏡,照出他們各自的六年,他是最好的戰友,也是最佳的聽眾,他看著這兩個人在時光的隧道裏互相追逐對方的身影,敬職地做好自己的本分,一方是很想知道另一方的情況,但他說不得,一方是很想知道另一方的情況,卻不讓他說。

他哪裏會不曉得這對新人對待他複雜又忐忑的心情,但真的沒必要,他沒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