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一個男子斜倚著,身上僅著雪青色中衣,黛色外衣則披在肩上,頭發散著,如同瀑布一般泄在腰間;手中翻閱著一卷書,姿態好不慵懶。
待那書被他翻過一遍後,他臉上慵懶的表情也全數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狠厲。這種神色,使他俊美的麵容,頓時變得有些駭人,看上去就像一尊殺神一般。
“來人!”
有人應聲而入。
“見過家主。”侍衛跪在床邊,等他吩咐。
他卻突然變了主意。“你去看看我的好妹妹過得如何。記得別被任何人發現,連她也不可以。你去吧。”
“是。”侍衛迅速離開了。
“就憑你陸獨意,也敢軟禁我花子凐的人?若不是看在現今你我合作共同對付澹台家,滅了你整個陸家,不過也就輕而易舉的事。雖然你比不得雲真那個老匹夫可恨,但你也終究不是個省油的燈啊。”他自言自語道。
雲真啊雲真,你害得我父母雙亡,我要如何向你要這個債呢?挖你的心,食你的肉嗎?不,你的心早就腐爛了吧?你的肉喂狗還差不多。要拿你的家人抵命,這才公平。你也嚐嚐這親人死去的痛苦吧?
想到這裏,花子凐狂笑起來,那陣笑聲,摧折了無數門外的花草,而這個中滋味,卻是無人知曉。
一個時辰後。
“家主,沁嵐小姐似乎誕下了一位少爺,但是卻被陸獨意下令扔了出去,是陸寂離執行的。”
花子凐眉頭一鎖,追問道:“為什麼扔?”
“傳言那個孩子是個會令全族毀滅的妖怪。無論小姐怎麼求情,陸獨意都不答應留下他的命,現在小姐被軟禁在屋內,所以連傳信都沒辦法傳。”
“那孩子死了?”
“屬下尚且不知,為了掩人耳目,執行這件事的隻有陸寂離一人,恐怕除了他也不會再有人知道了。”
“哦~”花子凐突然神秘一笑,揮袖示意他可以走了。
——————————————————————————————————————————“你將它埋於何處?”
“爹,為了減輕他的痛苦,也為了杜絕後患,我先一劍殺之,然後就丟入深山狼塚,如今應該已被野獸啃噬殆盡了吧。”
“嗯,你做得很好。不過,你一向宅心仁厚,怎會有此覺悟?這可真讓爹始料不及啊。”
“寂離豈是不知顧全大局之人?整個族的命運,總不能教一個人給敗了。何況這其中還包括爹和我自己的性命,寂離雖是不得已而為之,卻也隻能如此。隻希望,爹能同意我為他辦場法事,畢竟他是夫人所出,這樣一來爹已經是仁至義盡,多少對花家也有個交代。”
“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是,爹。”
陸寂離邁出書房,走回自己的院裏,心才稍定。爹對自己果然不是很放心,派人暗中跟蹤,如今還來一番試探。若不是他以狼塚的荒草為掩,更暗施咒術,梨落現在已無生機。現在應該一探陸夫人,寬慰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