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蘭門。
“其實我是打算把兩件事跟你一並說了的,這位在場要緊嗎?”蘭艾看到這次又多了一個人頭,拿眼睛瞟了瞟,問道。
“她沒問題的,你請說吧。”白鳶回答道。
蘭艾點點頭,“去,把東西扛到這裏來。”
她朝門外這麼一喊,很快,四個人抬著兩個擔架就進了屋。擔架上各躺一人,身上都蓋著白布。
蘭艾用白布蒙了臉,又令人給在座的三位發了三雙手套,這才清了清嗓子道:“這兩具屍體,一具是東泠巫女雀黛的,一具是闖過烈金族的那個歹人的,你們想從哪一具的故事聽起?”
“先聽烈金族的吧。”
“好。這具男屍身份無法辨認,我們先簡稱他為甲某。族長的一縷頭發,我把它分發給刺蝟們,一人拿著一根去找,果然不出半個月就找到了。發現屍體的地點是西淩郊外的一座破廟裏。他是被一個認識的人所殺,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致命傷在天靈蓋,是一擊斃命。嘛,反正惡人有惡報,這點不重要。重要的事情在於,我們發覺這人行動的軌跡在三個月內由東泠移到了西淩,之所以追查得這麼仔細,是因為他的行動實在是非常明顯,絲毫談不上隱蔽——他專門殺那些個荒郊野嶺的農戶,用的都是同一把匕首,基本都是一刀捅死,而且這樣的死者在鍾嶺近東泠的邊境處尤其多。但最最奇怪的一點是,躺在那邊的東泠巫女,也是被這把匕首所殺,被發現時屍體在鍾嶺靠近西淩的邊境處。致命傷一處,在心髒。主要是她穿的衣服根本不像尋常百姓,況且還是裏衣外穿,我們就檢查了一下她的隨身物品,找到了她隨身攜帶的巫女印鑒,證明了她的身份。好了,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赤慧問:“這個歹人一直獨身一人還是身邊另有別人?”
“似乎是獨身一人的,沒有證據證明他曾和別人一起回到西淩。不過他被認識的人所殺,這個也很難說。”蘭艾答道。
“有全麵的驗屍嗎?”白鳶掀開了兩塊白布,仔細地觀察起屍體來。他抓起甲某的一隻手臂,輕輕活動了一下,竟然已經軟了。
說明死了將近有七天。
巫女的屍體就比較糟糕了,麵孔已經扭曲了,可見死前非常痛苦,現在還有輕微的腐爛。
“隻是在表麵驗了驗,因為要保證屍體的完好。防腐蝕的藥水也浸過了。那個巫女我愛莫能助,因為死的時間長了點,我已經盡可能地保持她被我們撿回來的樣子了。”
陸寂離掩住口鼻,蹲在屍體邊看著白鳶檢查,臉上露出些不忍來。
人死了就是這樣啊。可怕。
三人各懷心事地離開了綺蘭門,白鳶和陸寂離一人背了一具屍體,將赤慧送回烈金族,然後留下甲某的屍體任他們處置。
臨走前白鳶對赤慧說:“甲某能與巫女有聯係,說明青圭一事他很可能有份參與,白鳶希望族長能先為此人驗屍,再行其他處置。”
其他處置,指的當然是烈金族人對這具屍體的侮辱,說不定是鞭屍或者更嚴酷的對待方式,赤慧很可能以此告慰當年傷亡的族人和被那件事迫害一生的赤璿和自己,以泄心頭之恨。
赤慧點點頭。默不作聲。
白鳶道:“謝謝你。”
陸寂離也朝她欠了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