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燕西風天天自告奮勇地上街買吃食,並且非常自覺地蹭了一部分;金棪對於街頭小吃感到神奇,天天耗在廚房學做飯;陸寂離天天看著兩人吃飯,偶爾觀摩金棪做飯——主要是怕他炸了灶台。
好在金棪沒有當國君的天份,卻很有當廚子的天賦。漸漸的,燕西風便開始買菜買米,買油鹽醬醋,兩人也因此熟絡了起來。
“最近沒怎麼喝酒嘛。”晚上三人泡在泉水中,陸寂離冷不丁對燕西風這樣說道。
溫熱的泉水撫摸著白日的疲累,燕西風舒服得仰起頭,靠在池壁上,幽幽答道:“無憂無慮,何須飲酒?”
金棪靜靜聽著,也不插話,似乎隻是在睡覺。
這時前廳突然傳來些許動靜。
金棪緊張地直起身來,“是不是有人進來了?”
陸寂離擺擺手,隨即將衣裳往身上一披:“沒事,我去看看。”
他來到前廳,隻見莫遇君背上背著一個少女,身邊跟著殷魄寒——一個麵色漆黑無比的殷魄寒。
除了閉著雙眼一動不動的少女,其餘二人都麵露倦色,看見他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就像是在礦廠上幹了三個月的苦力一樣。
陸寂離大吃一驚。緊接著他又回過神來,一把接過那少女放到榻上靠著,又接連帶著端茶倒水地伺候起另外兩個。
等到莫遇君臉上終於顯了點人色,陸寂離才輕聲問道:“發生了什麼?”
莫遇君沒力氣和他解釋更多,隻好答道:“讓甄宵跑了。而且他跑之前還把巫女之子給弄昏迷了,這一路上都沒清醒過。”他眼神看向榻上,又轉回來與陸寂離對視。
“那師兄呢?”
“比我們先行一步……他還沒回來嗎?”莫遇君吃力地問,卻還沒等陸寂離做反應,便又自問自答了:“估計是去別處辦事了。”
“能肯定嗎?”陸寂離又問。
莫遇君就差沒給他一個白眼——看在他剛剛伺候茶水的份上,莫遇君隻是閉了閉眼:“我既然安全回來了,就必然能保大師兄安全離開。莫要再多慮了。”
陸寂離看出他有些不耐煩,意識到自己逼問太緊,於是抱著點歉意,老實巴交地答道:“哦,那你們先回房睡吧,之前我都打掃過了。”
殷魄寒嗯了一聲,朝陸寂離略一點頭,站起身來拍拍莫遇君的肩,自己先一步走向後院。
莫遇君被他一拍,也站了起來,隨後緊緊跟上了殷魄寒。
兩人走過後院,各自跟泡在溫泉裏的金棪和燕西風打了個招呼,就都往殷魄寒的屋子去了。
“小君是有話要對我說麼?”對於剛才莫遇君沒有回自己屋而是跟著自己進了屋,殷魄寒有些疑惑不解。
隻因他疲累不已,忘了如今菖蒲別院裏住了多少人。
隻見莫遇君有些遲疑道:“我原想著是要回屋的,不過菖蒲別院四個屋子,現在卻已有了六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女子,過幾日大師兄回來,屋子更是不夠了;再者你身上又有傷,需要人照顧,我想住到你這屋來,不知你意下如何?”
莫遇君幾乎是心怦怦跳著說完這些話的。他說完以後,心跳得更快了——自己雖然說得有些道理,但這話說與殷魄寒聽,還是略顯唐突。
他突然有些後悔——這麼顯山露水的,殷魄寒會不會………
殷魄寒移開視線,似乎是在思考。
“我可以打地鋪,保證你能好好休息。”莫遇君企圖挽回一下——我才不是為了和你睡才去和你睡的!
但是他再次後悔了。
要死了!!!!!!!這話有歧義!!!!!!!!!!!!!!
然而,殷魄寒此刻心中所想卻是另一番天地:
小君的表情似乎有些忐忑,臉色也顯潮紅……莫非是之前境況過於險惡,他一直承受著突如其來的驚嚇無法排遣,又不好意思明說……
於是他伸手為莫遇君把脈,“噓。先別說話。”
莫遇君隻能乖乖的閉上嘴,低垂著眼,不敢亂動。
這怎麼……還號上脈了?
嗯……心跳得太快,想來是當時過分竭盡心力所致,比起我,他更應當好好休養。
殷魄寒收回手道:“沒事的,我打地鋪,你睡床吧。”
哎?什麼情況?
隻見殷魄寒接著道:“此番行動,你勞累更甚於我,理當好好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