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端毅君後半生的情況來看,青璿的刺殺當然是沒有成功的,於是端陽鬆了口氣,問道:“所以她失敗了?”
女子搖搖頭。
端陽不解。
“與其說是失敗,不如說是她打消了殺他的念頭。”
她垂下眼眸,好像在盯著自己的指甲看,卻有那麼一瞬間,讓端陽覺得有一絲落寞從她眼底劃過。
“沒有武功的青璿要親手殺死端毅君,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成為他最親近的人。因此她改了自己的容貌,變成一個絕美的女子,入了端毅君的後宮。”
端陽有些吃驚。
青璿竟是自己父王的女人。
“青璿的美貌果然引起了端毅君的注意,很快,她就成了後宮中獨一無二的一顆明珠。同時,她看著年輕的端毅君,想到了留在霜境的小少爺。她偶爾會派人回去探望小少爺,可是後來從霜境傳來了噩耗:小少爺十分的不幸,他還沒有到而立之年,就已經在一場守城的鬥爭中死去了。
而端毅君對她是真心愛慕,處處照顧,若是她不情願,他便什麼也不會對她做,他隻要青璿能一直待在她身邊便好,甚至恨不得上朝時也將她帶在身邊。
為此,青璿每日見到端毅君都狠不下心對他下殺手,甚至也不再像之前一樣在行房之後清洗身體了。她痛恨自己的猶豫不決,卻也發現一個問題:她好像生不出孩子。
那時候後宮裏誕下的嬰兒,本就隻有一兩個公主而已,端毅君自從寵幸了青璿,便再也沒有臨幸過別的妃嬪,似乎是想讓她誕下嫡子,坐上皇後之位。
她知道自己複不了仇,同時也無法回應端毅君的盼望,於是做下了自認為折中的決定:她要為端毅君造一個兒子,然後離開皇宮,兩人此生永不複見——這樣一來,她就既行有複仇之實,又留給可憐的端毅君一個念想。”
她的故事講到這裏,似乎已經到了頭,可是端陽卻替她接著說了下去。
“那個人造出的嬰兒,就是我。父王將我交給另一個妃嬪帶大,讓我一直認為那才是我的母親。”
說到這裏,端陽覺得心有些累,他低頭坐在床邊,喃喃道:“所以我的生母一直意圖要殺我的父王,而我,隻是她愧疚留下的一個人造之人,或許同她一樣沒有生育能力。可是,父王癡心一片,後位一直空懸,生下正統繼承人的徐婉言卻沒有得到她應該有的東西,最終被逼瘋,聯合外臣與甄宵設計害死了我父王。”
他說到這裏,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慢慢抬頭,眼睛卻已然紅了。
女子方知道,他剛才突然沉默是因為哽咽。
他眨了幾下眼睛,硬生生地把眼淚逼退回去,這才接著開口道:“你之前說那位姑娘放棄繼承朱璧,而你卻能使役朱璧,還對青璿與我父王的事知曉得如此清楚,你究竟是誰?和烈金族什麼關係?和我又是什麼關係?”
他心裏疑惑得緊,可那女子卻沒有正麵回應:“我能使役朱璧,自然是因為有烈金族的血肉,又得了傳承。而你也有一部分烈金族的血肉,隻要有傳承,定然也能發揮朱璧最大的功效。”
端陽有些失望,當他想要繼續追問的時候,對方卻用手指了指他腰間掛著的玉佩。
“這塊金鑲玉,也是青璿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