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樣的話,隻是為了掩蓋你自身的卑微感麼。”曄雨少有的開口。

茯梅似乎沒料到曄雨會說出這麼一句話,微微睜大了眼睛,表情顯得有些猙獰。

“真是讓人覺得可憐呢。”曄晴趁機附和著曄雨。

“……那我倒要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可憐人。”說完,茯梅“哼”了一聲,甩開袖子走開了。

一直到等到茯梅走遠,曄晴才詢問起曄雨怎麼會和茯梅在一起。

“方才有幾個中毒的弟子過來療毒,我和藥穀長老覺得他們所中之毒並非尋常毒藥,正打算仔細研究,突然就見到她過來,說什麼這些毒隻有她可以解。”曄雨陳述著剛剛發生的事,“沒想到她提了一個條件,說如果她成功解開這些毒,藥穀長老就必須讓位給她。”

曄晴不禁想起茯梅方才自信滿滿的樣子,估計是對解開毒藥很有把握。

“藥穀長老並未同意,結果她臨走前還囂張了說我們遲早會後悔的。”曄雨說起來還覺得氣憤。

“這是她一貫的作風。”曄晴隱約覺得茯梅之所以會這麼說一定是她料到會有什麼發生。

曄雨深吸一口氣,“現在隻能靜觀其變了。”

在門口等了一會,師父才終於走了出來。看他的神情嚴肅,應該不隻是討厭什麼降火的方子。師父揉了揉眉間,顯得有些疲憊。

“茯梅已經走了?”隻見到曄雨和曄晴兩個人,師父不禁問道。

“早就走了。”曄雨似乎連提都不願意提到茯梅,隻有曄晴來回答。

“她……說了什麼麼。”

“一些沒有邊際的東西。”這回曄雨倒是說了話。

師父大概也已經聽了藥穀長老說過,所以沒再追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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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中毒弟子身上的毒,你可有頭緒了?”問的是曄雨。

曄雨卻搖了搖頭,“能用的藥全都用上了,並無絲毫好轉。”

師父沉思了一會,說道:“你協助藥穀長老研製解藥便好。”

*-*-*-*-*-*

離開了顧思堂,曄晴和師父都沉默不語,各有所想。拐下一段石階,左轉就到了慕堯的居所。他正在門外很有閑情逸致的烤著紅薯。

“穀主三令五聲不允許做這樣的事,你怎麼還在這裏烤紅薯。”師父一說完“烤紅薯”這三個字曄晴就笑出聲了。

慕堯不以為然,還在怡然自得的翻動著點燃的枯葉。

“師兄光顧著偏袒自己的徒弟,卻不準自己的師弟也照犯?”慕堯似乎很了解師父的“習性”。

“咳……”一想到曄嵐確實也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幹過同樣的事,師父也沒辦法為自己辯解。

“還好我想得周全,多放了幾個。”慕堯將枯葉撥開,裏麵烤好的紅薯散發著噴香,聞得曄晴直咽口水。

將紅薯挑到地麵上放了一會,才其中一個撿起來,遞給垂涎已久的曄晴。曄晴也不跟他客氣,忍著燙手的感覺剝開紅薯的皮,趕緊咬上一口,從身到心都滿足了。

一旁的師父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接受慕堯給他的紅薯。慕堯收回了手,無奈的歎了口氣,“這等好物師兄是品嚐不到了。”

“穀裏發生這麼多事,你倒是一副悠哉的樣子。”稍微皺起了眉,慕堯現下悠閑的樣子讓師父有些擔憂。

“徒然著急又有什麼意義。”慕堯掰開一半紅薯,“師兄不如先吃個紅薯壓壓驚。”

“你從小便是這般頑劣。”師父已經對繼續教育慕堯失去了興趣。

曄晴插不上嘴,幹脆安靜的吃著手裏的紅薯。以前曄嵐最喜歡在吃完紅薯後滿屋子放屁,還自封過“大屁王”。當然,那也是在她還不懂屁是不能隨便放的年紀了。一晃那麼多年,好多事都隻剩一個模糊的影子。

“我還記得師父臨走前特意囑咐你和二師兄不要再為那件事僵持不下。他大概以為時間一長,什麼都能和好如初吧。”慕堯半靠在牆壁上,望著遠處昏沉的天,嘴角卻掛著一抹少見的笑。

“師父照顧我這麼多年,沒想到臨終前還要為我和他的事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的事多了去了。你放棄繼承藥穀長老之位,師父雖然表麵上什麼都沒說,心裏卻一直介懷。背著你的時候囑托過四師兄好多次,讓他要多多幫助你,畢竟……本該由你擔任藥穀長老的。”慕堯將手裏另一半沒吃的紅薯給曄晴,卻見曄晴連忙擺擺手,表示她不要了。

“師父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你。”當年的慕堯還是青蔥少年,最擔心的就是他行差踏錯,又或者受人欺負。

慕堯輕笑了一聲,“以前總覺得師父煩,直到現在才慢慢覺得,他的很多擔心也並非毫無道理的。”

說完偏過頭去看曄晴。曄晴並沒有察覺到慕堯投過來短暫的目光,還在撥弄著手上沾上的紅薯泥,一臉厭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