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那隻浴火重生的鳳凰,就是戰後開出的那朵堅韌之花。

蛻變的蘇瓷太奪人眼球,以至於觀眾們都忘了要討論,所有人都靜靜聽著她行雲流暢的獨奏。

蘇瓷自己也有點沉浸其中,酣暢淋漓地一曲之後,想到現在來之不易的一切,她恍如隔世竟落下一滴淚來。

直到她起身,朝台下微微鞠躬退場,觀眾席才爆發出雷鳴的掌聲。

隨之而來的是如潮的討論:

“我靠!這個舞台設計彈《克羅地亞狂想曲》也太絕了吧!”

“關舞台什麼事,是學妹彈得好,人又長得漂亮!”

“這妹子哪個年級的啊?這麼好看還彈鋼琴,論壇不可能沒討論過吧?是校花謝雨昕嗎?”

“不是校花,我問表演的朋友,說是蘇瓷,就是前段時間被校暴鬧上微博那個!”

“哈?妹子長成這樣居然還被罵醜,從鄉下來的?是哪個鄉,我也去住倆月……”

“好像白了點,還化了妝,衣服也襯她,人就一下子好看了吧!”

“有誰錄了視頻嗎,好像再看一遍,我單方麵宣布妹子是新校花了!”

……

人群議論不絕,全是誇讚蘇瓷美貌和精湛琴藝的。

蘇西立在舞台台階之下,臉上紅一陣的白一陣,她震驚又迷茫,不明白為什麼本該在三教天台的蘇瓷,居然還是出現在了台上。

而將這樣奪目的蘇瓷送上表演台的人,是她自己。

明明那兩個人說已經把人鎖住了,為什麼蘇瓷能逃脫?

明明蘇瓷學鋼琴還不到半月,為什麼她能將曲子彈得這樣好?

蘇家的基因就這麼強大嗎?難道,她這個養女就始終要被蘇瓷壓上一頭嗎?

蘇西恨之入骨,雙目都氣得發了紅。

她的情緒太過怪異,以至於一起主持的男同學,都不敢叫她一起上台謝幕,隻得匆匆獨自上台。

蘇西不知道,那些令她疑惑的問題,此時此刻也同樣困擾著霍放。

這個夜晚,尋找蘇瓷的人,不止白莎莎和她的朋友,還有霍放。

他知道這輩子,或者說他所重生的這個世界的蘇瓷很不一樣,她褪去戾氣變得沉靜,她不再任性妄為變得聰慧而隱忍。

他所鍾愛的少女,活成了令人心疼,又更令人喜愛的樣子。

今夜,霍放跑遍了教學樓的教室,也沒有找到蘇瓷。

當他聽到主持人報幕,宣布蘇瓷的節目到來,不知怎的,他就感覺到她會出現在台上,便停步將目光投向舞台。

遠遠地,他看見少女如預料中那般綻放。

別的人都驚歎於她的技藝,猜測她的過往,唯有親曆蘇瓷痛苦一世的霍放真正聽懂了她的琴音。

她的苦,她的痛,她的孤獨與掙紮,甚至是她狼狽與她的死亡,他都曾親眼見證。

隔著重重人影,霍放遙望光束之中,拚盡全力彈琴的少女。

他又聽出了她的釋然與決心,她訴說完過去的苦痛,她決心要痛改前非,拋卻那些牽絆。

這樣的琴音的確扣人心弦,卻不該屬於一個隻修習了半月的鋼琴新手,也不該屬於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

少年的目光越發灼灼。

他想起了醫院初見,少女眼中的驚愕與恐懼;也想起了她忽然獨自到商場買畫具,不到一月便交給自己技藝精湛的插繪小女孩;還想起了重生以來,少女看向自己的每一個複雜眼神。

霍放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倘若蘇瓷也不再是那個單純衝動的少女,似乎先前的一切,與今晚精湛的琴藝都有了解釋。

或許,這彈奏水準本就屬於前世的她。

作者有話要說:放哥: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個就是答案,我老婆居然還是原來那個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