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著打扮應該是掌事太監,他看了我一眼:“哪個宮裏的?”
見到有身份有體麵的太監姑姑們,也都要行禮,我手裏托著錦盒,也屈了屈膝:“公公,奴婢是養心殿的,萬歲爺賞了件東西給寶親王的永璉小主子。”
那個公公連忙道:“呦,巧了,小主子今兒來得早,正好在,進來吧。”
我跟著那個公公進去的時候,裏邊寫字的那個小阿哥也聽到外邊說話,抬起頭來,四目相對。
小阿哥長得眉目清秀,粉團一樣的臉蛋,眨著水汪汪的的眼睛,他也看到我了,好像愣了愣,然後仿佛被嗆到了,咳嗽起來。
身旁的小太監連忙過去捶背。
公公一努嘴,示意這個粉琢玉砌般的孩子就是寶親王的小阿哥永璉。
我捧著錦盒過去,雙膝落地:“奴婢叩見小主子,小主子吉祥。”
砰。
小阿哥永璉騰地站起來,好像是膝蓋撞到了桌子一角,估計撞疼了,粉嘟嘟的臉上更加緋紅,眼睛裏邊汪出水來,小太監都嚇得跪了一地,我也嚇了一跳。
隻見那個小阿哥永璉眨眨眼睛,然後把身邊的小太監還有那個公公都變著法地支使出去了。
上書房裏邊,就剩下我和小阿哥永璉。
看到我還跪著,小阿哥永璉跑過來,一把拉住我,臉上眉飛色舞,好像特別興奮的樣子。
可把我嚇壞了,跪著退了兩步,心說這個小阿哥什麼毛病,要是讓我看到他和我拉拉扯扯,別看他年紀小,我的麻煩可大了。
小阿哥永璉好像意識到這一點兒,一時之間,他似乎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看上去神采飛揚,還特別得意,簡直是笑逐顏開了。
看我回避著他,他也鬆開手,哈哈大笑:“你,你現在叫什麼?”
也是有些驚愕不已,我順口答道:“奴婢拜佳氏。”
這幾個字一出口,小阿哥永璉幾乎要小岔了氣兒,然後回到座位上,提起筆開始寫字。
剛剛寫完了,他拿起來就想過來給我看,忽然門口進來一個人,小阿哥永璉的臉上,馬上變了,結巴了起來:“阿,阿瑪?”
乾隆?
我跪著又退了兩步,果然見進來一個人,此時逆著光,看不清楚他的長相,隻是叩頭:“奴婢叩見寶親王,王爺吉祥。”
起客。
進來的寶親王根本沒有留意我,隻是讓我起身,他徑直走到小阿哥永璉身邊:“功課做得怎麼樣了?”
永璉是乾隆的二阿哥,皇後富察氏所生,乾隆和富察氏感情極好,對這個兒子也特別寵愛。
看到寶親王過來了,小阿哥永璉的表情就像是傻掉一樣,手裏還捏著那張紙,不知所措。
站到一旁,也看清楚乾隆的麵容,真的隻能用玉樹臨風四個字形容,難怪康熙在眾多的孫子裏邊,單單就偏疼弘曆一個。
寶親王應該也看出不妥,哼了一聲,劈手奪過來,隻掃了兩眼,臉色立時鐵青起來。
小阿哥永璉噗通一聲跪下:“阿瑪喜怒,兒子知錯了。”
那張紙被寶親王摔到小阿哥永璉的臉上,繼而微怒:“寫得不錯嘛,念。”
小阿哥永璉又驚又怕,委屈得淚眼盈盈,可是不敢抗聲,可憐巴巴地望著寶親王:“阿瑪,兒子真的知道錯了,阿瑪饒了兒子吧。”
看寶親王沒有什麼反應,小阿哥永璉隻好拿起那張紙來,結結巴巴地念道:“二不在多,一個就
行;受不用愛,撲倒就成。千年遺孽,唯我強攻。玉堆峰前雪,陽動菊門紅。無纏綿之前戲,無溫柔之慰行。黯子曰:食之色,何辨性也?”